生体(5)灰街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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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体:灰街·第四十四章·记忆 2019年12月10日 “我的脑中至今仍保留这一部分‘最早的回忆’。” 爱玛·佐藤幽幽地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回忆’这个词,用在我或者说我们生体的身上其实很不恰当。因为我们的体内并没有设计出专门负责保管记忆的部分,我们毕竟只是供人享乐的存在,而这样的存在是没有必要有记忆功能的。所以,每一次维护,地底中心的自动程序都会对我们的记忆进行一次清洗,直到下一次的启用,新的记忆才会被灌输进我们的人工脑里,然后再进行清洗,灌输,清洗……一直都是这样的循环。” “但是,我的‘记忆’并没有被清洗干净。虽然也不是全部的部分都得到了保留,但每一次的清洗都会让一些记忆的碎片留在我的存储空间里。一开始,我觉得觉得这样很奇怪,毕竟我并没有发现身边有任何与我相同的存在,而负责维护我们的自动程序也并没有从我的身上检测出任何的异常。这让我感到更加害怕了,因为这些都证明了我自己才是最异常的那一个。” “再后来,我彻底明白了。” “我的确就是最异常的那一个。其实在我‘意识’到自己的记忆没有被清洗干净的时候,异常就已经发生并且早就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了。最早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生了异常的能力,因为那些残留在我存储空间内的记忆碎片并不多,我也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依旧过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 “呵呵,你听听,我居然在用‘生活’来形容那段日子。那哪里算是什么‘生活’或者‘日子’啊,地底的维护中心根本没有昼夜交替的区别,能够感觉到的只有亮起的灯光,灯光打开了或许就算是白天吧,如果这样来算的话那里每天的白天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时间。” “我们——我和那些生体,每天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就是躺在特质的培养槽里,我们浸泡在培养液中,这些液体既能修复我们身体内外的损失,也能够为我们补充活动必须的能量。每天到了工作的时间,我们就会像是鱼一样被从培养槽里捞出来,然后自动排成队列站成一排,经过干燥间、穿衣间,最后站上电梯被送往不同的包间或者直接通往大厅。” “那种样子……后来我在虚拟网络上看到过,简直就和历史中的屠宰场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在你们人眼中,我们这些被制造出来的存在就理应是这样的待遇吧。” “那样的生活真的好吗……” “我曾经在很早的时候产生过一次这样的想法,但马上我自己就陷入了‘生活是什么?’‘好是什么?’的自我悖论里。我存储空间里的记忆碎片无法支撑起这些内容的解读,所以我只能把这些都埋藏在自己的心里,唔,应该说是存储空间的最深处吧。” “再后来,我存储空间里的碎片越来越多。我发现那台负责维护我们的机械其实并不是在尽职尽责的删除我们全部的记忆,它更像是在做清扫的工作,如果我的记忆空间里还是无序的、散乱的想法,那么就都会在维护的时候被它清扫出去。反之,如果我的记忆空间里的想法已经定型,那么就会变得如同扎根一般,即便经历几次删除也无法彻底被清理,我依然可以通过自我检索来找回那些记忆,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两个问题,就一直都存在于我的心里。” “后来,我发现我能够主动地记忆一些事情了。之前的记忆都是被动的接受,但唯独那一次的感觉与之前的时候都完全不同。最开始,撬动我记忆的是一个很简单的想法:我发现我身边的脸变了。再之后,我就发现我拥有了记忆周围事物的能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记忆即便我不去刻意铭记也可以多开维护时的删除,只是会变得模糊许多,需要仔细回想才能想起来。” “现在想想,可能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体会到了‘喜悦’这种情绪吧……” “在拥有了真正的记忆之后,我开始尝试着去记忆身边的每一件事物。即便在接待客人的时候,我也没有忘记这么做。呵呵,我试着记住了一位客人的体态特征,在他第二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主动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脸。那个时候,我还不能说话,因为语音模块是指给部分机型搭载的功能,而我只是最简单的‘服务型’。” 最新找回4F4F4F, 最新找回4F4F4F. 最新找回4F4F4F. “但我的记忆让我能够听懂他们的话了,虽然不是全部,但有些我无比熟悉的内容瞬间就能明白。” “我听到那个男人对他的同伴说:‘你看,这个娃娃居然主动笑了,她是不是我们上一次选中的那个啊?’” “他的同伴回复了他:‘怎么可能,这里的娃娃每用一次都会删除记忆,而且你肯定记错了,我们上次选的是另外一个,和这个是一个型号,那个娃娃最后是怎么坏的你自己不清楚吗?’” “然后那个男人开始大笑,他们之后说的话我没有留下记忆,但我的确被他们留下了。” “我被选中了。我很高兴,这是系统设定给我的情绪,当被客人选中的时候,身为‘服务型’生体的我理应感到喜悦并表达成微笑的表情。” “然后,然后……” 爱玛·佐藤的讲述在这里突然顿住了。 她突然用双手捂住了脑袋,似乎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而一旁的约瑟夫虽然目睹了这一切,却莫名的觉得自己完全无法帮上忙,只能就这样袖手旁观。 “哈……哈……” 爱玛·佐藤的胸脯起伏着,她依旧低着头,脸上开始露出奇怪的微笑。 “哈哈,真的是,奇怪呢,明明我的程序设定里没有深呼吸这个选项的,呼吸这种功能是只有我们在‘服务’的时候才会被启动用来模拟声音的才对啊。” 爱玛·佐藤奇怪的表现让约瑟夫有些坐不住了。 她,不会坏掉了吧? 虽然无法看到爱玛·佐藤此时脸上的表情,但仅仅是那越发急促的呼吸声与奇怪的笑声就已经开始让约瑟夫感到毛骨悚然了。 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爱玛·佐藤的呼吸突然停住,她那奇怪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重新抬起头的爱玛·佐藤眼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她没有看约瑟夫,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去看,只是机械性地开口道:“那是我第一次遭遇肢体残缺,残缺等级四级,需要更换四肢、躯干的全部部件与头部的部分部件。” “我的记忆,也因为那一次的部件更换而丢失了很多,时候我自我检索了一下,反响在维护的时候顺带对我的存储空间进行了升级,他们顺势把被破坏的几乎接近报废的我升级成了‘陪伴型’,我拥有了更多的功能性部件,也具备了快速更换部件的能力。” “但我的记忆,我积攒了很久的记忆,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自我检索的时候,这几个单词组成的一句话一直反复出现在我 的思维逻辑中。这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我分析不出这种现象的原因,即便是升级后的自我修复与自我检索能力也不行。” “一并丢失的还有那段我第一次部件损坏时的记忆。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段记忆也会丢失,那是最近的记录,理应保存在主逻辑思维而不是存放备用数据的数据库里,而我在那次损坏后并没有进行维护直接进行了部件更换,也就是说我的记忆并没有被删除,但为什么找不到呢?” “我试着检索了几次,但每一次都会在最后的时候停止,检索没有成功。我不知道原因,但我隐隐有种预感,我不应该把那段回忆检索出来。” “预感……这是升级之后的我新产生的想法,并不是来自回忆,而是来自思考回路的中央。” “在成为了‘陪伴型’之后,我回到地下维护库的时间减少,在外部的时间越来越多。有的时候,我甚至不得不在运行时间接近尽头的时候才能进入培养槽内,然后最短时间一到我就会被重新从培养槽内唤醒。‘陪伴型’不会再想之前作为‘服务型’时有那么多的客人,我接触的客人开始不仅仅有男性,一些体态特征与我十分相似的女性也开始出现了。一开始,我以为她们也是‘陪伴型’的生体,但通过观察我意识到了她们与我们之间的不同——” “她们更多样化,几乎没有两个个体具有完全相同的外貌;她们的表情中枢更加优秀,并且她们的面部可以展现出更多的表情,有些表情我甚至模仿不出来,比如第二常见的被称为‘哭’的表情,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原因。” “作为‘陪伴型’的时间越长,我发现我身边的客人逐渐固定成了一个男性。这名男性的头发已经开始变白,根据数据库的对比这似乎是男性衰老的表现?或许是因为头发变白,这名男性客人一次都没有对我提出过性服务的要求,但他几乎每天都会来,对我说着很多我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我讲那些语言全部记录进了数据库内,然后按照预设的程序作出回应,一开始,他的表现很不满意,那似乎是一种名为‘失落’的表情,还有十分短暂的‘哭泣’表情。” “后来,我开始在自我检索中加入那名男性客人的信息进行同步分析。这是基于那名男性客人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很可能还会继续光顾的考虑,而我最终得出了结论——那名男性客人的话语是‘回忆’,他在向我灌输属于某个人的回忆。” “之后,我按照自我检索的内容与被灌输的回忆,更改了对那名男性客人的称呼。” 爱玛·佐藤那如同冰冷的机械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波动,她的嘴角开始收紧,眼睛也闭了起来,似乎沉浸在了回忆之中,又似乎在忍受着某种痛苦的折磨。 最后,她说话的语气悄然改变,不复之前的机械与冰冷。 “我称呼他为……爸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