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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去抬他挡住脸的手臂,“我怎么觉得你在闹脾气?” “……” “我又说错了什么?” “你没说错什么,是我错了。” “怎么错了?” 陈叶尽没有心情再与他交谈:“够了。我明白的你的意思了,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 “你明白什么了?”慕词遇这下是真的发出笑声了,“陈叶尽,我还没回答你的话,你他妈就明白什么了?” “……” 他把陈叶尽的手强行拿开:“喂,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陈叶尽不理他。 慕词遇直接拿手指去戳他眼皮。 陈叶尽被他无赖的动作弄得有点想发火,恼火地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你看着我才好说话啊。”慕词遇低笑。 陈叶尽一阵无力,干脆直截了当跟他对视:“行,你说。” “你算什么……”慕词遇沉吟。环手把他抱住,近在咫尺地看牢他,“事到如今,你觉得你算什么?” “……” “我又不是神经病,随便抓个人就能做。” “……” “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 “而且还跟你做到这种程度。这之后,除非把你剥筋抽皮拆吃入腹,也没什么可进一步深入的了吧。 慕词遇这话说得悠悠然,但又瘆人得厉害,陈叶尽头皮一麻,后背都涌起凉意:“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别一句一句吐出来?” “我都跟你做到这个程度了,你说,你觉得你算我的什么?” 陈叶尽语塞、心更塞。词遇怎么又把问题抛给自己? 慕词遇弯起光泽潋滟的眼睛,一俯身,把头凑到他耳边说: “叶尽,我们……” 挂钟不断移动的指针,蓦然定格。 时间凝固在此刻。 整间客厅,成为一幅静止的图像。 此后多年,陈叶尽依然会在噩梦里,不断重现那副图景。 窗纱扬起。 挂钟悬在墙上。 家具把空间分割。 落日在狼藉的地面,投射一道道斑驳交错的光影。 还有什么呢? 还有一个少年,抱住另一个少年,把头凑在那少年耳边。 低语。 他在低语什么? 一个秘密。 画面是的静止的,在凝固的时间里,所有声音都被一口一口吃掉了。 还有,还有什么? 每到这里,陈叶尽就觉得自己被看不见的东西拉扯脚踝,往黑暗的深渊坠落。 惊悸爬满全身,却无法醒来。 还有…… 一个女人。 站在半敞的门口,皮包摔在脚边,用整个画面里最苍白的颜色涂满整张脸庞,骇然地睁大双目,见鬼一般看着房间里裸裎相对的少年。 第三十七章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三小时前,陈心枝随慕正海提前返回慕家。 一路上,虽然慕正海嘴上不说什么,但她知道,他还是挂念自己儿子的。不然,也不会把日程压得那么紧,原本计划推迟两天的工作,最后还是加快进度,赶在一天之内结束了。 回到慕家,管家告知:昨夜,慕词遇与陈叶尽外出,至今未归。 这可大大出乎两人意料。 陈心枝笑道:“看起来,他们玩得还挺好呢。” 她虽然总用快乐的语气,鼓励陈叶尽与慕词遇变成好朋友,但她心里其实明白,慕词遇看他们母子俩是不顺眼的。此刻听见两人能够结伴出去玩,心中一块石头不由落了地。 慕正海脸色一沉:“玩到现在也不回来,不知分寸!” “正海,他们在学校多累,好不容易放寒假,本来就该好好玩的嘛!”陈心枝忙劝他,“再说,你这位做家长的,工作忙得没功夫没陪词遇过生日,让叶尽多陪他玩会儿,也是应该的呀。” 穆正海哼了哼,不再置声。 “叶尽很听话的,晚上一定会回家睡觉。说不定,词遇现在就在我家中哦!” 陈心枝笑着又补充一句。 没想到,一语成谶。 陈心枝扶住门,脸色惨白: “你们、你们两个,把、把衣服穿上。” 说罢,一甩门,逃进楼道。 强烈的无力感侵袭她。 她背靠墙,虚脱地滑坐在地。 等待许久,才缓缓起身,重新推门而入。 房间里的两人已经穿好衣服。 两人坐得很远,嘴巴被缝上线般,陷入难堪的缄默。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词遇,我能单独跟你谈谈吗。” 慕词遇闻言,眼皮轻抬了抬,从紧闭的嘴唇里“嗯”了一声。 陈心枝搬过一把椅子,在他对面坐下。 “陈叶尽,你回你房间去,把门关上。” “妈……” “给我回房间去!”语气陡严。 陈叶尽垂下头,默默地回到自己房间。 在被陈心枝撞见他和词遇做那种事的一刻,他脑海里蓦地空白,整个身躯都僵硬了。 他们之间的行为,被陈心枝知道会怎样,被慕正海知道又会怎样,是一个沉重而复杂的问题,以至于他一直逃避,不愿面对。 心底里,始终有个细细的声音不断诱惑他:何必面对呢?只要好好地藏起来,不被知道就行了。 藏起来? 不行,藏不住的。 会被发现。 已经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被发现了…… 空气里绷紧的弦,一根一根,在陈叶尽耳膜边尖锐地断裂。 客厅里。 陈心枝与慕词遇对面而坐。 与陈叶尽有如遭受灭顶之灾的慌乱无措不同,慕词遇在一开始的惊诧后,很快就恢复到与平常无异的平静中。 甚至,比平常更为平静。 他靠坐在沙发上,冷色的眸子抬起来,直视陈心枝。 那种模样,毫无做错事的心虚愧疚,反有种刻意为之的傲慢不经,仿佛在挑衅对面的女人。 陈心枝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她双手攥在一起,语气不稳地问:“你跟我儿子这样多久了?” “没有多久,”慕词遇淡淡说,“昨晚才第一次做到底。” 陈心枝脸色大变:“你们两个、都是、男孩。” “我知道啊。” “你们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 陈心枝知道同性恋群体的存在。但她从来没去了解过,也从来不认为那与自己的生活有何关系。事情来得太过仓促突然,她完全无法接受,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不断地摇着头,却心乱如麻得不知如何表述: “不对,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们两个都是男孩,两个男孩怎么可以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