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高辣小说 - 观澄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

分卷阅读7

    你讲过这些?鬼中也有修上天的修罗,成了你尊崇的神佛之一。那你又知阎王判官?他们做的事倒是与你所做有些相同——普度众鬼。”

    “阎摩罗、魏征、钟馗、陆之道、崔珏,哪个不是生前行善事得善果的。却留在了地府,你可想过缘由?”

    她话不说透,点到即止,引观澄心痒疑惑,不得解。

    “观澄,其实我今日一点也不开心。中元将至,明日百鬼夜行,大抵等同于你们人中的上元佳节。哪只鬼都是开心的,我也同样。可这些村民却在前一日办傩祭,驱鬼,你心中有众生,倒也为我们鬼想想,我们便不难过的吗?”

    “即便不为我们,那那些刚死之人呢?”

    “世人皆艳羡成佛成神,可大多死后化鬼。是不争事实,却又都不愿接受,可笑至极。”

    “村子里接连死的人皆是因病去世,大夫诊不出治不好,便归结到我们身上。也是,总要有人担这个挑子。”

    “观澄,今日我先走,不等你赶。那两只鬼将将要被你们的火把烤死,范无救又要嘲我做事散漫。”

    “你若爱听我讲故事,我今后定会多讲给你听。”

    讲鬼界的故事,定不比人间百态甘甜分毫。

    竺寒始终怔愣,一言不发。口中却紧咬着牙,听她一腔幽幽心事,在喧嚣之处独自清冷凄凉。

    听她说要走,他也不语,待反应过来蓦的转头,那蓝衫女子早已不见。他记得,上次她生气之时,眼睛便有些黑中带蓝,今日竟也穿了蓝衫,同样好看。

    是诡谲空灵的生死之美。

    当晚,回到般若寺已近深夜。寺里寂静无声,因僧人都已入睡,大殿佛像前空无一人。

    竺寒换上支新蜡点好,又敬了香,跪在大殿前的蒲团上。

    他双眸仍旧真挚清澈,问他的佛祖:“观澄不解,世人为何不容鬼怪?”

    木鱼声响,小僧不困也不倦,经书念整夜,求佛陀为他解惑。

    迷迷茫茫之中,又觉得眼前有佛光将近,佛祖金口开合,声音肃穆洪亮:观澄,你近日定未用心礼佛,竟也心思飘忽,被鬼女蛊惑。

    佛前的人骤然清醒,瞪大双眼,浑身如处寒冬腊月,心跳快的不像话,伏在蒲团上冷汗直流。

    他的佛,在中元前夜,苛责了他。

    他的法,解释不通世人之举,又谈何普度二字。

    1.傩(nuó)祭:驱鬼祈福的祭祀活动。

    2.阎摩罗,即阎王。

    3.四大判官:魏征、钟馗、陆之道、崔珏(júe)

    没下过山的小和尚永远不会怀疑自己信仰的佛,那下过山的呢?见过鬼的呢?

    盛唐篇·竺寒(陆) < 观澄(是辞)|PO18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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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唐篇·竺寒(陆)

    次日清早,长安城郊外最貌美的女子又朝山进香,住持感念她诚心向佛,唤了弟子带她到禅房讲经。

    对人人都如清风拂面的竺寒小师父现下阴沉个脸,抿嘴不语。

    阿阴把油纸伞立在门边,一眼看破他心中所想,“你是否思忖着,如今阳光正盛,我怎的日日行动自如?”

    竺寒皱眉,背过身去为她看茶。

    “你不回答,我也知道。我现下不是普通的鬼,自然行动便利些,不过是夜里多吃几个人的事罢了。”

    见他端着茶定住,满脸震惊,她又无骨般地扶着桌子笑。

    “这下我是诓你的。人rou血淋淋,我吃那个作甚。”

    竺寒忍不住问,“那可会吸人精气?”

    阿阴接过茶,嘬了小口,唇瓣留香,又被润的水灵灵的。娓娓答道:“你可是看那些民间话本子了?人气至刚至阳,鬼只喜欢阴气,吸你们作甚?真是无赖之词,又往我们鬼身上扯。”

    对上她调笑目光,竺寒躲了躲,拿了本经书给她讲。声音厚重,是异于同龄人的那般老成,亦或是说故作老成,但她却喜欢的很。

    蓦的脆生生开口打断,“观澄,你可喜欢我的声音?”

    他差点脱口而出“不喜”。可想起不打诳语的训诫,低头看书,继续讲经,彻底忽视了她的问题。

    阿阴便没再出声打断。

    待小僧讲完,修长十指扣上经书,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她照着样子做,回礼给他,可眼睛盯着的却是他一张俊脸。眼看着人要走,她赶紧提了伞跟上,把他叫住。

    “观澄,今日是中元节。”

    又是背影,站定在原地,不回头。只有声音传来:“寺中会诵经到亥时,为逝去亡者超度。”

    阿阴发出邀请,“百鬼夜行,也是自亥时开始。我想带你同去,你可愿意?”

    “多谢施主好意,小僧不得去。”

    “我在寺门外等你,亥时,你不来我便不走。”

    只留下一句话,便立刻没了身影,他回头,只见幽深长廊,空无一人。

    次次皆是这般,留小僧长叹。

    阿阴把最后一只叛逃的厉鬼抓回地府阴司,得也打算去鬼市凑热闹的阎王爷道一声“中元安乐”,她草草做了个礼回过去。眼看着距离亥时还有一刻,她身上都是十八层炼狱里那些厉鬼的腥臭味,还是决定换身衣裳。

    今日凡人皆会趁亥时之前去河边放灯,祈求昨日被他们火把烧了的先人庇护。阿阴钻进了家裁衣铺子,选了身最贵的红衫换上,兀自脱着衣服,也不顾药叉就在旁边。都是鬼么,在乎这些作甚的,何况她这身躯也是变的,倒不必像凡间女子那般忸怩小气。

    药叉嘴里给她念叨着人是如何一步步接触相爱的,他活的更久,俗世故事见的不少,说起来头头是道:要先进行轻微的身体触碰,再一步步接近,接近……

    阿阴鲜少穿红色,她最爱蓝灰,看着现下身上的衣服有些不适。嘴里回应他:“已然触碰过,我舔过他的手掌心,吃过他的汗珠。”

    药叉面目愈加扭曲,“你脑子被榔头敲过罢。要牵手,牵手才是正经人做的,你那是胡玉楼里的勾当。孺子不可教也。”

    她记在心上,看着马上到亥时,急着走。按住那小兽身形的药叉,从他腹部掏出了锭银子,放在柜子上。不理药叉叫嚷着“快些把欠我的钱换上”,化烟穿行,迅速到了寺庙。又因为走的太急,直接钻进了门,有些尴尬地又钻回去,变成人身,在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