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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顾承执终于听到了他的这般忏悔,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他,给了他进入梦乡的会。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缘故,睡梦,纪轻冉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无比沉重,窗外的雨声格外凄厉地敲击着窗户,他奋力地睁开了眼,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没有落到实地得有种悬浮的感觉。 空荡荡而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身旁没有顾承执的存在,冰冷寂静得就如同这是一间只属于他的房间。 纪轻冉心突然生出些摸不着的惶恐,他下床拉开了窗帘,窗帘外格外凄冷的月光透过雨丝照入房间,熟悉而陌生的房间布置几乎将他拖入一个永睡不醒的梦靥之。 这里,这里似乎不是他和顾承执新搬进来的房子? 纪轻冉跌跌撞撞地从房间里推开门走了出去,他光着脚,光滑的地砖冰冷刺骨,然而他已经无心多想,因为这里的一切布置,就如同回到了他的前世一样。 “顾承执,顾承执” 帯着颤抖声音的哭腔没有引来任何人的回答,不仅那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似乎就连那别墅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顾承执呢?顾承执在哪里?记忆模糊地闪过一帧帧他和男人成亲,彼此心意相合的拥吻画面,然而那些记忆太过飘忽渺远,就如同是他杜撰出来的,完全虚假的想象场面。 顾承执怎么可能会放他自由?顾承执怎么可能会愿意将所剩无几的信任交给他呢? 纪轻冉突然感觉到肚一股刺痛,一种似乎即将要失去什么的痛楚笼罩着他,让他下意识地半跪着按住自己的肚子。 然而下一刻,别墅门口一闪而过的男人身影,又让他强忍着剧痛,跌跌撞撞地向着门口跑去。 只要找到顾承执就好了,心模糊的意识是如此笃定地告诉着他的。 然而在泥泞的雨夜里,他用尽全部力气追逐的那个身影太过渺远,就如同是天际的风筝一般,和他隔着看似触可及,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的距离。 身边的场景变换着,直到他失去了力气,几乎要再也追不上面前的男人的时候,那道虚黑的身影终于停了下来。 在他熟悉而不由生出了一股恐惧之意的悬崖上,那道虚黑的身影似乎望着他,又似乎没有在望他,而在男人的身边,同样站了一个极为矮小的,更加透明而淡薄的黑影。 那道矮小的黑影转过身来,分明是稚嫩的语气,却是无比轻声地叫了他一声,“爸爸。” 怀悸动的刺痛似乎逐渐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是难以用言语表明的空荡和恐惧。 男人也转过身来,冰冷的语气甚至没有帯任何感情意味地向他喊道,“纪轻冉。” 望着悬崖边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望着天边的黑云逐渐消淡,越发明亮的日光,纪轻冉心那股恐惧的情绪越发强烈了。 “不要!”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些什么,却是下意识地想要扑过去,抱住那一大一小的两个黑影。 然而前所未有的剧烈阳光洒下,那两个黑影就如同遭遇烈阳的融雪一般,在他面前眼睁睁地消散开来。 小黑影轻声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要我?” 顾承执握住了他的腕,然而两人之间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隐隐升起,阻止着他的靠近,所以这个动作比起亲热,更像是一种无言的拒绝。 顾承执阻止他靠近自己。 在烈日的照耀消融男人的面孔前,纪轻冉听到顾承执用着死前救过他时的平淡不变面孔,定定望着他,轻声问道。 “冉冉,为什么骗我?” 顾承执终于再走近了一步,男人虚凝得几乎透明的瞳眸落在了他的指节上,那是他戴着骨戒的位置。 那种无言的眼神比直接的责备训斥更要刺人得落回他的面孔上,下一刻,顾承执的身影完全消融在了阳光之 “没有我没有” 纪轻冉小声地哀嚎着,他试图抓住彻底消散开的男人,然而一股强势的护住他腰身的力道和男人低沉的声线,还是让他朦朦胧胧地睁开了眼。 “做噩梦了吗?” 纪轻冉睁开眼,他望见的是男人一如既往利落的下颌线,在温暖的灯光里,顾承执以着一种强势禁锢的姿势将他搂在怀,然而就是这种姿态,悄无声息地平抚了他在噩梦的余悸。 “我,我做噩梦了。” 纪轻冉吸了吸鼻子,虽然他也觉得因为一个噩梦就被吓哭的自己实在有点太不争气,可是回想到噩梦出现的一切,他还是忍不住将面孔牢牢埋在顾承执的胸膛里。 我都原谅你 然而这一次,即使是顾承执一如往常紧锢着他的力道,都没有办法完全抵消他内心的这份惶恐。 他真的,是在骗顾承执吗? 或许是那个梦境对他的影响太过深刻,以至于蜷缩在男人怀里的时候,纪轻冉脑都不由升起过这个念头。 不过很快,他就拼命否认地摇摇头。他的后悔是真的,他对顾承执的眷恋和爱意也是真的,这一辈子除了他隐瞒了自己重生的事情外,他绝对没有别有居心地靠近过顾承执,想获得什么利益过。 可是当他闭上眼,眼前还是浮现出梦境里即将消散开来的顾承执冰冷而无情的眼神时,纪轻冉才在恍惚发现,自己的身子哪怕蜷缩在男人怀,也依然颤抖得厉害。 “冷吗?” 抱着他的男人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顾承执微微蹙了蹙眉,男人微微冰凉的覆在了他的额头上,又激起了他的身体下意识的一股颤栗。 这一次男人没有丝毫犹豫,在快速地将被子牢牢裏在自己怀人身上后,顾承执翻身下床,陡然感觉到少年颤抖着抓住他腕的力道。 “别走,”纪轻冉的声音无意识地带上了细弱的哭腔,少年微微发软的声音如同虚弱而惶恐哀吟着的猫崽,“我没事,就是被噩梦吓到了。” 纪轻冉话音刚落,整片房间的灯无声打开,穿着深蓝睡袍,略微敞开一片胸膛的顾承执坐在了靠近他的床边,男人修长的指插入了他微微出汗的发丝,无言而舒缓的抚摸逐渐降低了他心惶恐难安的情绪。 “噩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顾承执低沉而笃定的声音缓缓晌起,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