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玓瓅之珠宛如明月,能照万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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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瑱站在人前,紧张得手都微微发抖,但还努力地绷紧下巴,眼神端正地回视。 迟源第一个开了口,不满:“咱们基地现在收人都看脸了?” 李恪以瞅他一眼:“很多年前就是了。” 曹兴国笑眯眯的:“听说是组长内推过来的,应该是狙击手吧?” 江成雨困惑:“我们有内推制度吗?” 有个25届的小声道:“没准儿聂哥只是觉得这人长得牛逼,特地让我们看看。”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宁瑱耳根浮起一点红来,晒黑的脸都遮不住。 “好了好了,别开小同志玩笑了,”傅东君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你好,我会是你未来的教官,我叫傅东君。傅,辅助的那个意思,东君,司春之神,傅东君。你也跟大家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好久没见到这么和声细语说话的人了,甚至还用的还是那么古雅的介绍方法,宁瑱一时看着他的目光都有点动容,稳了稳心绪,字句清晰地答道:“教官您好,各位同志好,我叫游海光,游泳的游,海洋的海,阳光的光,从东边来。” “……姓游啊。” “嗯?”宁瑱不太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有点失落的样子,“傅教官的意思是?” “哦,没事,”傅东君朝他笑了笑,“你长得跟我妹夫好像,有点太像了,我还以为你们能有什么血缘上的联系。不过他是新郑人,姓韩,你是上海人,离得太远了,估计没什么关系。” 宁瑱心头一跳。 新郑,韩。 姜疏横眼中笑意一掠而过。 “行了,咱们旅好像没有给新人开欢迎大会的传统吧?”喻蓝江走上来,握住宁瑱的肩膀带着他朝前走,“我是你的搏击教官,我姓喻,走吧,先看看你打架怎么样。” 宁瑱茫然失措地回头看傅东君一眼:“啊、啊好!” “什么好,说是。” “是!教官!” 傅东君轻哂一声:“他还来劲。” 姜疏横摆了下手:“训练吧。” 初步感受了淬锋训练强度的宁瑱当晚躺在床上如同一滩rou泥,倒还强撑着抱住了到处串门的迟源教官的大腿,问出了折磨自己一天的问题:“迟教官,请问傅教官的meimei姓什么啊?” 迟源狐疑地看了下腿上的大帅哥:“你问这干什么?” 宁瑱也很老实:“傅教官说我跟他的妹夫长得很像,我有些好奇。” 迟源蹙眉:“你跟他妹夫长得像,你问他meimei做什么?” “不是两夫妻吗……” “两夫妻有血缘?” “……” “得了,我知道,你小子听他们聊过什么了吧?”迟源自觉自己看透了一切,“傅东君他妹宁昭同,就那个女明星,你是不是也是宁姐的粉?” 宁,昭,同。 宁瑱心里瞬间掀起轩然大波:“姓宁?” “对,哦,你不是粉啊?”迟源反应过来,“那你有空自个儿查查,我们队都是宁姐的粉,你合群一点儿大家好处。” “啊、好!谢谢教官!” “别客气,走了啊!” “您慢走!” 宁瑱看着关上的门,胸腔里的心跳还没有缓下来。 宁昭同。 妹夫,新郑,韩。 阿爷…… 阿娘! 陈承平一进门就被扒了个严严实实,放下行李一把搂住宁昭同的屁股,失笑:“你八爪鱼啊?” 宁昭同抬起红红的眼眶,委屈得要死:“你还知道回来。” “我家我还不知道回来?”他笑,换了鞋进来,顺势把她按到沙发上,先花十分钟亲了个够本儿,“怎么那么腻歪,以前听你说句想我得求半小时,这一个星期你说了能有一百遍了。” 她有点喘,亲亲他的鼻尖:“因为就是很想你啊,都一年半了。” 尾音软绵绵的,陈承平听得心都要化了,凑上去亲了又亲:“这么想我,那怎么办?” 她被亲得都有点痒,一边笑一边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只能抬手抱住他:“那贴近一点,贴近一点就不想了。” “要多近?这么近够不够?” 她笑得厉害,连忙推他,让他把下面顶着她的坏东西移开:“别闹,大白天的,我们去看看小珍珠吧?” 他不动。 “嗯?承平——” 耳边娇声娇气的唤名,他叹了口气,不满地轻咬她一下:“臭丫头。” 说想他的是她,推开他的也是她,偏偏自己连个重话都不敢说,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啊,栽了,栽了啊。 陈参谋长全中国最艰苦的地方都去得不少,偏就这鱼米之乡少有涉足,总要好好看看自己守了一辈子的大好河山是个什么样儿,于是暑期旅行再次选在了江浙地带。 一路风光看进了眼里,两人不由又谈起了搬家的事。 陈承平拒绝得不太真心,宁昭同又很是动心,于是江浙沪苏锡常逛了七八天,宁昭同把车停过玄车库里,带着陈承平和小珍珠从杭州直飞昆明找房子。 路上还出了个事儿,前座坐着个男军迷,整个舱室都是安静的,就他跟隔壁的女伴高谈阔论说得唾沫横飞。陈承平本来不想管的,但看自己老婆带着孩子想睡会儿又被吵得睡不着,不免站起来拍他一下:“不好意思,能安静点儿吗?” 这人也是横,回头白他一眼:“没说不能说话吧?空姐都没意见。” 陈承平都气乐了:“这光是说话的事儿吗?你他妈这都说的什么东西,成心误人子弟呢?5.8X42步枪弹兼容5.56X45都多少年前的谣言了,你以为能塞进去就能用啊,一进去就炸膛;还有三菱军刺,要是真牛逼就不会撤装了。那玩意儿毒性来源也不是表面渡的铬,金属铬是没毒的,有毒的是六价铬。” 宁昭同都乐了,把口罩压了压:“美军不看重内务完全是谣言哦。” 旁边的女伴若有所思地看他,男人脸上挂不住,站起来瞪她:“你懂个屁!” “老子跟你说话你骂我老婆干什么,就会欺负女人?”陈承平声音还不算很大,但话说得就很离谱了,“我老婆在叙利亚玩儿单兵导弹的时候你还在你爸跟前玩儿蛋呢,还好意思看不起女人。” 听见的人都哄笑,宁昭同忍笑拽了他一下:“文明点儿。” 男人都有点愣了:“这种牛逼你都吹?” 陈承平看他怂了,轻哂一声坐回去,偏头跟她大声逼逼:“装逼撞我枪口上我真的比他还尴尬。” 宁昭同忍不住了,扑哧一声:“差不多得了。” 昆明房价跟北京没得比,加上家里本来就一大家子人,宁昭同就打定主意在郊区买别墅。回到自个儿主场,陈承平从容有度地打了几个电话,于是房看到第四天宁昭同就拍了板,这家还真非搬不可了。 选中的是套五层三百平的二手别墅,带60平前院和一百来平的大后院,挨着公园,环境和视野都非常好。不过因为离主城区略远,加上又是二手的,所以总价控制在了七百万以内。 “我已经想好怎么装修了,”宁昭同坐在后院的椅子上,惬意地晒着太阳,“然也一定喜欢。” 陈承平不满听见其他男人的名字,但阳光实在太舒服,也懒得提意见:“怎么装修?”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 “你没有发言权,告诉你没用。” “行,给我留个房间我就没意见。” 她笑:“不留要怎么样?” 他哼笑一声:“不留就住你屋里。” “那没问题,随时来住,”她亲他一下,“我太期待了,我今年年底就想搬进来,但估计不行。刚问了一下,装修起码要一年。还有小珍珠,婴儿对甲醛敏感,估计还得再晾大半年。不过没事,我有空就过来先把树种上,等住进来的时候就能吃果子了……” 陈承平听得好笑:“真在北京待不住了啊?” “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啊?” “那不至于,你这房子都买了,明儿都要去过户了,”说到这里,陈承平想到什么,“钱够吗?” 宁昭同笑:“难得您这脑子还能想起钱的事儿。过户的够了,装修的得攒攒。” 这吐槽其实挺过分的,因为家里这群人都是不知人间疾苦的,一直以来就没有一个人担心过钱的问题。 他反应过来:“北京房子不卖啊?” “这两年总得住。” “那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七百万现金,陈承平知道她不缺钱,但她怎么会有那么多存款。 宁昭同叹了口气:“亲爱的,我是个女明星。” 陈承平据理力争:“可是你除了那综艺也没参加过什么东西。” “那综艺给了两百万,然后我还做了一点投资,”宁老师把腿盘起来,“我还是跟你说说家里的资产配置吧。我一个月工资就一万出头,年终奖另算,按现在的规矩也不算多,几万块钱。北京房子是按揭,首付两百万,用的是那时候在叙利亚攒的。买完房子车装修完还剩个四百多万的样子,加上拍电影那一百万,扔了五百万在薛预泽手底下的公司,回报还不错。” 他听得似懂非懂,但钱是算清楚了:“那买了房子后手里就不剩多少了。” “是,但反正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不着急。” 陈承平笑:“是不是终于到老子养家糊口的时候了?” “离那一天可能还差几年,”她悠悠扫来一眼,“你那钱存着吧,等过几年退休了跑医院少不了用钱的地方。” 过几年退休? 他一把搂住她:“宁老师啊,就算我这一辈子爬不上去,退休也是六十岁以后的事儿了。而且照我们单位现在的福利,除非我把浑身零件儿换个遍,那还真花不了几分钱。” 她闻言微微蹙眉:“那能不能先给你安排个深度医美?” “?” 她轻笑:“有益我们母女身心健康嘛。” 陈承平笑骂一声,凑过来轻轻啃了她一口。 彩云之南,物产丰富,从北到南一个城市一个城市慢悠悠地走过,陈承平的假期也差不多消磨干净了。 “我们三天没迈出过房门了,”宁昭同趴在他胸口,强调这个可怕的事实,“你是不是应该节制一点儿?” 陈承平闻言,把放她腰上的手收得更紧了点儿,眉眼里有餍足的倦态:“老子明天就回去了当牛做马了,休息会儿怎么了?” “那你休息折腾我干嘛?” 他嘿嘿一声,翻身压住她亲了几口:“抱着你才叫休息,其他时候只能叫睡觉。” 她一哂:“屁话一套一套的。快放手,我去给宝宝喂奶。” 哺乳没给她带来过太多困扰,加上医生建议多喂一会儿,她就没给断。 孩子还安静地睡在旁边的婴儿床里,看来是没饿。确认了这一点,他心安理得地不撒手:“不放,你先喂我得了。” “?”她简直不敢置信,“你要不要脸!” “也可以酌情不要。” 他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看得她都笑出声来,轻推他一下:“别闹,真要跟宝宝抢吃的啊?” “又不是没带奶粉,我看闺女吃得也挺开心的,要不慢慢断奶算了,都一岁多了,”他说着,真就凑近了她胸前蹭了两下,“给我尝尝,我就尝一口,别动……” 胸乳被成年人的口腔含着吮吸,她有点羞耻又有点好笑,薅着他的头发让他起来:“我说,你、啊、啊——” 他抬着她的腿再次顶进来。 她睁大双眼:“你、你怎么又……” 他低笑,俯身下来吻她的唇,与她交换舌间的奶香:“不行,这画面太色情了,我忍不住。” 她想骂又想哭,结果出口全是粘腻的轻吟,等他顶到最要命的地方,整个人都不停地颤着:“呜、承平……不要了、啊、啊……” “乖,马上就好,唔、好湿……” 突然,他微微一僵。 小丫头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咕噜声,而后放声大哭起来。 她喘着气推他:“孩子!孩子哭了!” “好好好,你去哄哄,”他郁闷地抽出来,看着老婆光着腿站起来,嘀咕道,“小孩儿烦得要死。” 宁昭同抱着孩子回身横他一眼:“说什么呢!” “我说的实话,”他把自己摊成大字,盯着天花板叹气,“我下定决心了,这个家不能出现二胎,就这一个就够了!” “呵呵。” “你笑什么?” “那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儿,”她转头,笑得完美,“你下定决心有锤子用。” 陈承平第一回啥行李都没带就归队了,利落跟出门上了个厕所似的,就是脸色相当臭,不知道犯的哪门子病。 傅东君迎上来要问,陈承平烦得摆摆手:“明儿兔崽子集合我下来看看,回去了。” 傅东君匪夷所思,问旁边的喻蓝江:“怎么休个假休成这样了。” 喻蓝江还在对着一堆简历头疼:“不知道,你自个儿问他。” “这关头算了吧。” “那你问宁昭同去。” “嘿,我说你怎么叫得那么生分,”傅东君纳闷儿,“你平时就连名带姓叫她?” “那没有,”喻蓝江轻嗤一声,“不过关你什么事儿?” “?”傅东君大怒,“你也吃枪药了是吧!” “别这关头烦我,你他妈又不帮我,”喻蓝江是真烦得想打人,“明天人就要来了,我现在简历还没看完,老鬼知道了凭他现在的心情铁定扒我一层皮。快出去,让你对象到时候帮我掩护掩护啊!” 一声关门,傅东君站在门口迎着八月的夜风,心里很是萧瑟。 混了十年成舅舅,归来仍是局外人。 舅舅—— 哎,对,看看帅外甥去。 参谋长的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可以理解,毕竟谁在假期最后被老婆一脚踢下床估计心情都不会愉悦到哪里去。心情不好很正常,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但参谋长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在淬锋特战旅是个大事。 那意味着有一群人要倒大霉了。 不过各部门虽然忌惮,却并不是很慌,因为恰逢选拔年,有的是人堵枪口。于是从集合当晚开始,淬锋30届的参训学员逐渐开始领会“淬锋旅美丽传说”的故事为何经久不衰,并且情难自抑地以各地方言用嘴与陈参谋长进行了许多亲密接触。 为什么不是参谋长的女性家属? 哦,因为有个小子激愤之下骂出了“cao你老婆”,那个一直笑得很温和漂亮的傅教官脸色立马变了,把此人拎出来直接加了五百个俯卧撑。 此人也是真横,一边做一边还不服气,觉得大家都骂了怎么就罚他一个。而傅教官好整以暇地蹲在他面前,语重心长讲道理:“当我们淬锋的人,第一个要求就是要尊重女性。” 此人闻言又囧又慌:“啊、啊?” “我是说,你不能说cao他妈,干他妹,更不能对他老婆有想法,”傅东君一脸正经,“欺负女孩子算什么本事?干男人的男人才是双倍的男人!知道以后该怎么骂了吗?” 宁瑱:? 此人一脸茫然失措,试探着问:“cao、cao他?” “没有双宾语听起来是很奇怪哦。”傅教官若有所思。 刘宇在旁边笑骂一句:“你他妈还没完了!” 傅东君一脸严肃:“我是说真的,来,你说,女人可怕还是训练可怕?” 众人都看过来,曹兴国调侃:“我觉得是女人,毕竟你长了这么张老少通杀的脸都单身到现在,总不是你不想找吧?” 姜疏横轻笑一声。 “别把祸水引到我身上啊,我这是明明白白的道理,可不是受了情伤说气话,”傅东君怀着小心思戳曹兴国伤疤,又笑着踹了一下地上做俯卧撑的,“你想想,你十八岁就能当兵了,二十二才能结婚,女人可怕还是训练可怕?” 此人一脸欲绝,说不出话。 他现在觉得傅教官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