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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也没找到破口的地方。那血腥味是从哪儿来的呢? 田恒疑惑的抬起头,又看向面前两人,不看还好,一看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懒洋洋叫到:“巫苓,你裙摆污了。” 这一嗓子喊的楚子苓莫名其妙,一上午又是采药,又是分药,裙子肯定脏了,还需要别人提醒吗?然而用手一拂裙摆,熟悉的濡湿感让她的脸腾地一下就涨红了。也不管那人的嬉笑,她抓起蒹葭,向屋里冲去。 到了房中,关上门扉,慌手慌脚把裙子拽过来细看,楚子苓不由□□一声。一旁蒹葭倒是讶道:“女郎来月事了?怎地不用布带?” “什么布带……”楚子苓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什么布带?可不就是月经带嘛!习惯了超薄夜用贴身,她哪想过还要用这种古董级的玩意?! 见楚子苓一脸纠结,蒹葭只当她没有准备,立刻拍了拍胸脯:“奴给你寻一条来!” “等等……”楚子苓赶紧去拦,哪拦得住这丫头,就见她活蹦乱跳的窜了出去。 这可太尴尬了。也不怪楚子苓没有准备,她经期一项准确,从未向这次一样提前五六天时间。难不成是泡水受了寒?得喝点姜枣茶补补了,可惜现在应该还没有红糖…… 正想着,蒹葭又飞快跑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条长长布带:“女郎,快系上这个!” 再怎么尴尬,生理问题也是要解决的,楚子苓硬着头皮接了过来,用手一捏,就知道里面装的是草木灰。别看草木灰看起来不起眼,但是用途颇为广泛,在缺乏化工原料的时代,不但能洗头洗衣,还能消毒止血。而且草木灰产生都经过炉火高温消毒,清洁度也不错。在这个要纸没纸,要棉花没棉花,擦屁股都要用小木棍的时代,确实是一种方便又卫生的填充物了。 “可要奴帮你系?”蒹葭见楚子苓没有动作,还以为她未曾亲自系过这个,就想帮忙。 楚子苓哪里肯?赶忙差她去端了盆热水,脱去衣裙,避着人清洗擦拭了一番,才试着系上了月经带。原来那套T恤牛仔裤早就不知哪儿去了,现在穿的内裤还是她偷偷缝的,再加上这么个玩意,简直别扭的要命。 穿戴整齐后,楚子苓干咳一声,转出了屏风,先问道:“换洗的,可准备了?” 就算里面的草木灰内胆可以拆卸,布带本身也是要清洗的,以免滋生细菌。 蒹葭有些不明所以:“不是烧了就行吗?奴要了好些布呢,不妨事的。” 楚子苓又是一阵无语,要了好些布?跟谁要的?难不成这事要弄得人尽皆知?至于烧毁,她到不是太奇怪,这种私密的东西,但凡有点条件都想销毁吧?恐怕也是这时代贵族女性的惯例。 事已至此,楚子苓只得道:“布料要用热水煮一煮,好好晒干。还有烧些姜枣汤,等会儿我要喝。” 虽然有点事多,蒹葭还是麻利应下。毕竟是大巫,说出话的总有缘由的。 小丫头又跑出去忙了,楚子苓定了定神,才厚着脸皮走出了房间。这窘态竟然让田恒给看去了,简直尴尬的让人抬不起头。不过想想当初疗伤时,她把人家全身都看了,这点小别扭,又算什么。 然而鼓足的勇气,没有半点用处,田恒早就不在屋里了,楚子苓不由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又继续整理药材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秦时陪嫁的媵一般都是正妻的亲族女子,身份略低一等而已,旨在固宠和维护家族利益。所以密姬会叫主母为阿姊。 嘿嘿嘿,总要走这一遭嘛,点一排蜡烛先。 ☆、第十章 自那日撞见巫苓的丑事后,田恒很是乖觉的避了几天。女人来月事,极是麻烦,脾气也会变得古怪,躲着点总没错。 不过身上伤还没好,不便出门闲逛,田恒就凑到侯溪的卒中,看众人cao练戏射。这百来兵士都见过他屠狼的壮举,有人想找他比试,侯溪不允,怕影响他养伤。田恒自己倒无所谓,还跟人比了一次箭术。用得虽不是强弓,也引得众人喝彩,直赞他不逊楚大夫养由基。 这话田恒也就听听,并不放在心上,然而旁人却不这么看。很快,家老石淳再次相邀。 “听闻田壮士折了佩剑,吾家公孙特寻了把剑,赠与壮士。”一番客套后,石淳开门见山,让仆从奉上了把长剑。 田恒也不客气,接剑细观。只见此剑足有三尺,剑柄饰金,剑鞘镶玉。抽出长剑,只听瓮的一声,竟有轻鸣,剑身隐有暗色格纹,寒光凛凛。 “好剑!可是吴剑?”田恒本就精研剑术,更是熟知各国剑形。吴人善铸剑,剑长而锐,千金难求,比他原先的佩剑好了不知凡几。 石淳面上带笑:“田壮士好眼力,正是吴剑。还有郢爰帛锦,可供壮士花销。” 又有两个木盘摆了上来,绢锦夺目,金钣耀眼,堆在一起足够引人垂涎。田恒一哂,还剑入鞘,把那宝剑仍回了仆从怀中。 “多谢执事美意,某不才,花销不了这许多。”他神色自如,分毫没有因财帛动心的模样。 石淳暗道不好,连忙道:“老朽唐突,还请壮士莫怪。这些财物,绝无旁的心思,只是吾家公孙仰慕壮士豪勇……” 田恒未等他说完,便摆了摆手:“某是个粗汉,居无定所,并无在楚地久留的打算。只是巫苓言语不通,又没人照应,某留下照看几日。” 他说的明白,石淳心底却生出恼意。这是嫌弃公孙在楚为质,不愿投靠吗?第一次拒绝也就罢了,现在巫苓已经是公孙座上宾,他怎么还如此油盐不进! 不过这些心思,面上是万万不能表露的。石淳笑道:“田壮士也太小瞧吾等了。巫苓于吾家公孙有救命之恩,吾等怎会轻慢?壮士尽可安心养病,不急于一时。” 养病?是想给你家公孙再找个护卫吧?田恒心底嗤笑,他又不是没见过侯溪那伙人的剑术武艺,郑人早无庄公时的威势,屈身强楚,怕是吃不香,睡不着吧? 不过他离家游历可不是为了做人门客的。只要巫苓安定下来,就是他离府之日。 想到这里,田恒微微一笑:“那便再叨扰几日了。” 石淳只差没翻个白眼,你好吃好住倒是全不嫌弃,要不是闲的跑去找人卖弄箭术,他又怎么会再起心思? 然而再怎么不悦,礼贤下士的姿态还是要做的。彬彬有礼的送走了田恒,石淳又叹了口气。公孙身体是一日好过一日,然则如今局势并不乐观。宋公派大夫华元入楚为质,此子狡狯,又善钻营,短短时日就与楚国卿士结交。郑宋两国向来不睦,数次兵戎相见,更曾在战场上擒获华元。此子在楚,怕会对公孙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