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

    孟言川翻了个白眼，他的忍耐到极限了，没功夫陪他耗时间当舔狗，大步走进店里想把秦哲给揪出来。他拍了拍秦哲的肩膀，跟他快速眼神开会。

    【有完没完？】

    【哥！拜托拜托！就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你特么？】

    【求你了求你了。】

    孟言川在无奈和抓狂的边缘疯狂徘徊，他仰身重重的背靠墙壁，揣起手臂跟个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毫无情绪的给秦哲丢白眼。

    他憋着一肚子火，紧抿着唇用牙尖来回咬着口腔内壁，微微低下下巴掀起眼皮从眼前里斑驳碎裂的镜子里死死盯着这两个烦人精。

    卓可盈站在鱼缸前，迷离梦幻的水族馆灯光和浴缸里游着的彩色鱼折射出的别样光彩照在她脸上，特殊的朦胧复古光感，光怪陆离。卓可盈用手指点了点鱼缸，小声问道：“老板，这个鱼好养吗？”

    老板看了眼她选的鱼：“这个鱼静养就行，都不需要过滤打氧，这叫斗鱼。”

    卓可盈像是很有兴趣似的，俯下腰歪了歪头仔细观察着斗鱼。她完全不知道有双锐目一直灼着她，她在看鱼，他在看她。

    紫粉色梦幻般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在她秋水静谧的眼眸里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光圈。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找她茬这么仔细打量她的正脸，这也是卓可盈在毫无戒备的状态下不经意间展现出的真实神情，烂漫纯粹。

    耳边传来市场的烟火嘈杂声，孟言川感觉胸腔内有鱼尾在扑棱，烦躁不安。

    “好了吗？”他实在忍受不了了，极力憋着心火保持最后的镇静出声打破了沉寂。

    “好了好了。”秦哲买了几袋鱼食，把小塑料袋递给她，笑着跟卓可盈告别：“谢谢你陪我买鱼食，收下吧，学校见了？”

    卓可盈迟迟不敢接秦哲买给她的斗鱼，孟言川这个急性子看着他们俩这一来一回没个定数浑身的汗毛都在撒火星，扯过塑料袋往她怀里一塞，半撒气半命令：“给你你就拿着。”

    被他一凶心跟着抖了一下，卓可盈伸手接过了斗鱼垂下头掠过他们匆匆跑回去找陶思蕴。

    “盈盈，你想考哪个大学啊？”陶思蕴吸着奶茶打探着卓可盈的未来规划。

    “我想考北海师范。”

    “北海？？？好远啊！我还想着能和你一起上陵大呢，你不想留在应天吗？你家不是在这儿吗？”

    “家……………”卓可盈心里堵得慌，就像是有一口干硬的馒头卡在胸口噎住了，怎么也下不去，咳也咳不出。她顿了顿，淡淡的吸了一口气：“我想去北海，想尝试一个人生活。”

    “啊？一个人？会很孤单的啊！真很想和你一起上陵大，或者……………应天师范？”陶思蕴一心只想和她把这段友谊延续下去，丝毫没发现她的情绪异样。

    “等三模完了再看吧？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能考上什么大学。哪怕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了，我也会时常联系你的。”

    卓可盈很珍惜这段友谊，毕竟陶思蕴是她在应天唯一的朋友，真的是唯一，没有第二个了。她也不想有，一个就足够了。

    回到家后，她刚换完鞋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叫声，很轻微。有些狐疑的探头看向客厅，孟言川正抱着一只猫挠它的下巴。卓可盈浑身的筋骨都在打颤，他要养猫了？

    “你要是想养，自己照顾，别扔家里让佣人帮你养。成年了，该有点责任心了。”

    孟言川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了这只小可怜缩在路边浑身发抖，一时心软就捡了回来，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别说孟耀文了，天王老子来劝都没用。

    他挠着猫肚子不禁发笑：“您就放心吧，我指定亲力亲为把它养好。”

    卓可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口喘气，转身加快了步伐跑回房间，一刻都不敢多待，万一误吸了猫毛就糟糕了。

    “叫什么名字好呢？”孟言川喃喃自语着，没个头绪。他瞥眼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推送提示：【小寒陡峭，盼雪迎春。】

    “就叫你小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