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耽美小说 - 一世权谋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0

分卷阅读120

    这日天色稍暗,赵澜半靠了软枕看些闲书,待有了困意后也就随意将那书籍搁置在一旁睡了去。

    不知过了多久,屋中点了烛火也燃了过半,原不该有人打扰的房门叫人轻轻推开。

    来人左右瞧了瞧,只几步轻轻掀开了帷帐,便见床上的人侧躺着,一侧脸从软枕上滑下靠上了一册竹简,怕是压在竹简上有一会儿了,是以将脸压的有些泛红。

    他轻笑了声,便小心俯身过去扶住了赵澜的肩膀将他稍稍扶起几分,而后快准的抽走了那竹简。

    只将竹简收拾了,他只坐于床边自行将腰间佩戴配饰摘了,又脱了衣物鞋袜,而后轻轻躺在了赵澜身侧。

    见赵澜睡的沉,他索性也侧躺靠近赵澜,胸膛贴近了赵澜后背将之揽入怀中,这才也闭上了眼不再言语。

    耳边的呼吸渐渐平稳,看来也睡着的时候,赵澜却一下睁开了眼。

    他如今觉多却浅,时常醒来,就是衡芜香也少有作用,故方才对方拿了竹简的时候赵澜便醒了。

    只是……

    赵澜抿了抿嘴唇,眼中有几分茫然之色。

    回到神都之后,他仍旧居于弘昌馆中,可是却再也没有踏入过大顺皇宫一步。周显也不逼他,便时常自己来弘昌馆中瞧他。

    可周显毕竟身份特殊,就算小心避开众人出来,次数多了难免惹出事端。可赵澜都没想到,周显竟然叫人挖了一条密道,由甘泉宫直通弘昌馆。

    这倒是方便了,可如此密道实在于周显安全不利,赵澜也不曾想到周显竟然如此信他,尤其是这段时间还发生了如此多的事。

    赵澜睁了眼心中一叹,只忽然间身后拥着他的周显动了下,赵澜立时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赵澜只觉得眼眼睛稍稍多了几分温热之感,却是周显将手心覆盖在了他双眼之上。

    “睡吧,朕陪着小君子,小君子也陪着朕,朕许久不曾如此放松过了。”周显带了几分轻松的声音低低的从赵澜耳边传来,呼出的热气叫赵澜耳朵有些痒。

    不过…好像装睡没瞒过周显。

    赵澜尴尬的扭动了下身体,而后又听到周显笑了声,反将他拥的更紧了些。

    赵澜难得夜半不曾惊醒,睡的安慰了些。等他醒来已然到了第二日,身侧还有几分温热,想来圣皇刚走。

    “啊啊。”赵澜无意义的咕噜了两声,猛的一扯纤薄的软被闷头盖住,他没了睡意但不妨碍他再躺一会儿。

    赵澜在大顺向来是个闲人,往日还到处逛逛寻乐子,可如今他变的有些惫懒,更是不曾有什么事儿,一日也就过去了。

    晚间时分,赵澜来了几分兴致,叫人将晚食置于院中,他要对月饮酒。可惜赵小君子不是什么千古文人,虽也当场作了一二诗文怕也留世不得,自个儿贻乐也就罢了。

    赵小君子酒量差些,待有了三四分醉意后也就让人将用一桌子的杯盘狼藉收拾了。他也不愿意回房,索性自己趴在这处小憩。

    迷迷瞪瞪间,有宫役小心来劝他回房。

    如今虽天气转热了,夜间小风也吹的人舒适,可赵澜身子原就不大好,又饮了酒,若是当真吹一夜风那可受不住。

    赵澜也觉有些凉意了,是以也不强求,只叫人扶着慢悠悠起身打算回房去入睡。可走了几步,忽听有宫役发出几声轻呼之音。

    “嗯?”赵澜张望去。

    赵澜待弘昌馆中宫役向来不大苛刻,往日也甚好说话,故那轻呼出声的宫役到也不曾害怕,甚至惊喜道:“小侯爷您瞧天上,有一盏流灯。”

    这流灯之名说来还是因赵澜而起,去年圣皇那场万盏流火的盛宴叫整个神都的人都瞧了热闹,后有好事之人便将那些灯火称为流灯。

    下行上效,故有些年轻男子行爱慕之举,也偷偷放一盏两盏流灯。闺中小姐也愿意写些诗文于流灯之上,将闺中所愿寄于上苍,一时颇为流行。

    赵澜抬头去看,果然见一盏流灯于夜色中闪着点点星光。

    “如今快戌时宵禁了,不知是哪家子弟如今大胆。”赵澜笑道。

    可赵澜话音才落,竟又有三四盏流灯明明晃晃般升于夜空。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可过了片刻,那流灯越来越多,竟是从各处飘出,尤其是大顺皇后放下远远瞧去,竟然也有数百个升于夜色中。

    “小侯爷?”一旁扶着赵澜的宫役下意识去瞧他,眼中骤然浮现几分惊异。

    如此多的流灯,怕只有那位天下最尊贵的人才敢这般做了。至于为谁而放,众人心中自是有数。

    赵澜张了张嘴,眼中茫然之色更重,此时也不回房了,只出神一般盯着这弥漫整个夜色的流灯。

    大顺宫中,圣皇将一个亲手扎的流灯点了灯火。此刻他瞧着这灯火,分明有些威严深刻的容貌最是肃然,此刻却带了万般柔情一般将那流灯一松,瞧着它渐渐升于夜空中。

    “圣皇,夜色重了。”寇连进这会儿上来,将一件披风小心覆于圣皇身上。

    圣皇拢了披风,瞧着漫天的流灯神情温柔缱绻。他知晓他的小君子仍旧心有芥蒂,故依然不愿入皇宫一步。

    他不强求,生死都经历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驷车府。

    许典手一松,一盏流灯慢慢升于空中。于漫天的流灯相比,这一盏流灯实在不起眼,轻易混于其中,而后又不知飘向了何处。

    “唉。”许典身后的管事稍许叹了口气,又不由摇了摇头。

    许典来大顺后,他就在许府做管事了,跟了许典好些年,算是许典的半个亲人,也就知晓许典许多不为外人所道之事。如今他年岁大了,许典也没叫他回乡去。说是仍旧留他帮忙,实则是替他养了老。

    这管事仍旧恪守主仆规矩,可有时也真心有些为他心忧。

    “许大人,您又何苦如此,那位小侯爷沾不得,他是圣皇跟前的人。”

    “我知道,世间的感情有千万种,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我只要知道他开心自在就好。”

    “您啊……不若您同夫人明言罢了,反正夫人待您也无意,想来不会在意。您既只慕蓝颜,不是那小侯爷,便再寻个其他人悄悄接来府中就好。这些年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寻个人同床共枕,总归也是出双入对有了体己人了。”

    许典多年不近女色,不是旁的,实在是他于红颜无意。

    原先最初的那位夫人入府后,许典说是忙一心扑在军务上,可当真抽不出半点时间也是他自己的原因罢了。

    后那位夫人抑郁而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