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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瑢还是一个公司的,都是嘉煌兄弟的艺人。彼此风格迥异,就不在一个总监分管部门,不常见面,也没什么矛盾。他就是嘴上不饶人,看谁不顺眼,就想说谁两句。 制片主任却还不走,还跟他有话说,搂了裴琰肩膀:“哎老裴,哥问你啊,庄先生人怎么样,好说话么?好合作么?” “你觉着呢?”裴琰反问对方,“人家今天开机仪式迟到一分钟了吗?” 制片主任一笑:“大牌其实做事都靠谱的,都在乎名声。那,他平时在剧组里有特殊习惯吗?爱好什么?吃喝拉撒睡,有什么癖好、要求?” “他什么癖好我不知道,你怎么不问本人啊?”裴琰耸肩,“我没听说他跟剧组提什么不着边际的要求。” “我问本人,人家肯定不说,还不熟嘛,老哥我也怕伺候不周到……”制片主任又一笑,老哥哥我坐这位置也不容易,片方和导演演员之间的一块夹心五花rou,焦头烂额鸡毛蒜皮各种事儿一大堆,都他妈伸手管我要钱还一个个都不给我省心。 裴琰说:“毕竟我花大力气请来的人,麻烦哥您多照应。每天热水送勤一点儿,接送的车要准时,化妆师别太早去叫他,先化别人,最后再叫庄先生……还有,三顿盒饭多给点儿rou比什么不强?!就我们俩体力消耗最大,就我们俩是真打,其他人都忒么模型替身!镜头里放眼一看,里边儿就没几个是活人活马,都等着动画后期呢,神笔马良啊,反正最后都能画出来?就我跟庄啸在镜头里是活的,你们就摆了个兵马俑阵吧?!” “行行行,知道了。”制片主任损他,“就你小子……人狠话还多。” 趁着小鲜rou还没进组,剧组一天都不耽误,赶工加码开始拍重头的打戏。 两位主演轻车熟路,先前在里完全就没打过瘾,这次接着再打。同样,拍片不是按剧情顺序来的,按人员配置再考虑季节和场景调度,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凑。无数个精雕细琢的文戏镜头、长串长串的武戏打斗、土城黄沙之间浓墨重彩的气氛渲染,凑成一部完整的电影。 影视城十里长街之上,飞霜走石,漫天碎叶洒下,一地金黄。 一双官靴,踩着落叶,刀尖朝下,划过长街…… 帽檐下的双眼,仿佛穿透云雾,自带一道霞光,气场慑人,随着摄影机在轨道上快速后退的步调走过街道时,让四周都陷入寂静…… 卖菜大妈和远处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说话、不用方言聊天了,沉默,目不转睛看那来人,都被来人眉宇间无形的气场所折服。 几名厂卫手持稀奇古怪的杀人兵器扑上来时,那人突然飞身而起,空中落叶四散,飞花袭人,大侠手起刀落,刀尖划破血气苍穹…… 哇——吃瓜群众手里的瓜都掉了,开始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和躁动声。 城楼上爆出一声明亮而诡谲的哨子,鹞鹰杀出。 一道白光身影从楼上直扑长街,威亚钢索拉得笔直紧绷,刀客遇袭疾步后退,白色身影在空中刀劈剑砍,睫毛飞花,眼眶带血,仇人相见,字字句句诛心泣血…… CT! 导演喊。 “啊——” 杀气腾腾的白毛儿大妖怪从天而降,吊着威亚打着旋儿撞到他“仇人”怀里,落地,镜头一转已经在狂笑了,“谁家鹰他妈拉屎了!!!” “好!好!留这条了啊!” 导演一挥手,示意后面人,周围蹲的那一群灯光、烟雾、特效组人员表情立刻松懈,站起身,这条过过过啦,撤撤撤。 没人搭理那位扯脖子叫唤喊冤的。 被拉了一头屎的美男,官袍里面穿着威亚衣,掉到地上,被大侠扶住,继而双双陷入狂笑。 “谁家的鹰?不是你们东厂的鹰吗?”庄啸嘲笑着,扳过裴琰的脑袋看。 “我……我勒个cao……”裴琰端着一脸凄美绝色的白发妆容,他发髻的正中,一摊鹰屎哩哩啦啦,眼瞅着就要滴下面门。 真是站着也不是,弯腰低头也不是,四处寻觅找纸。 庄啸手上没有纸巾,又不想糟蹋一身戏服。他演到潜入宫墙奇袭救人的戏份,这次穿的也是高档绣品定制,大红色锦衣卫飞鱼服装扮。他于是就用手,接了那一坨几乎就要给裴少侠俊脸添姿添彩的鹰屎…… 那只鹰可帅了,从大草原哈萨克养鹰人那儿请来的。 帅气的鹰能吃能拉,拉得也多,在片场上看哪顺眼,随时来一泡黄金粒。 方才故意吆喝着调头走开的剧组人员,这时全部狂笑着重新围上来。导演笑道:“哎,老裴,你说,这鹰怎么就专门找你拉屎?” 庄啸暗瞟着某人:“它怎么不找我?” 摄像附和:“对啊,多懂事的鹰啊,它也不往摄像机镜头上拉屎。” 剧组很用心请到的那位哈萨克养鹰人,cao着生硬的汉话:“我的鹰,拉屎,也看人的。” 哈哈哈—— 裴琰被气吐血的表情恰到好处地渲染在粉白面目的一双桃花红眼眶上,特别俊…… 趁着化妆小妹给裴琰擦头发,裴琰弯着腰还没直起来,庄啸突然也弯下腰,在他耳边来了一句:“翔掉你脑袋上,就是吉祥的‘祥’,在打戏片场里很吉利的,真的。” 庄啸说完自己先没绷住,裴琰气得伸手偷袭庄啸肋下软处,混蛋啊…… 再说刚才拍戏过程中,全场群众鸦默雀静,是被十里长街尽头走出来的人镇住了。 庄啸头几天一直穿的破衣烂衫,走街串巷磨菜刀的似的,尚未显山露水,今天在片场换起一身朱红色金边飞鱼服,一下子就震了。 特别帅。 东厂下属卫队里,假若真混进来这么一位jian细大佬,厂卫鹰犬们也都得躺平了。庄啸戴了官帽,踏着官靴,手持长刀,独行千里。 庄啸从服装间里出来时,就已经让裴琰在旁边悄悄抹了一把鼻血。 猿臂,蜂腰,长腿……怎么这么合这身衣服?他觉着这身艺术品一般的锦绣戏服,也就是穿庄先生身上才不算浪费,不算糟蹋了老祖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那只“拉屎也看人”的鹰,双目灼灼有神,骑在养鹰老人的肩上,机警四顾。 这大鸟可能还真是见人下菜、见人撅屁股的,见了庄大侠靠近,不由自主自己先往后一蹿,身体直立起来,警惕着。 剧本里,这猛禽是东厂厂督豢养的jian细,跟着厂督的人马刺探消息,追杀忠臣良将的。回到片场上,却专门怼自己人,往厂督脑门上拉屎。 裴少侠还是很敬业的,这一点大家心里有数。 这只鹰早就开始拉了,这哥们儿今天是不是拉稀啊?从裴琰登上城楼准备往下跃,乳白色流星雨就开始了,他就一直忍着。他吊着威亚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