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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食的木瑾就没似今日受过这么多的苦难和折磨。 从记事起,他就是珍宝阁的大少爷,使奴唤婢,一声呼百者喏。 一旁的闺秀们忍不住笑出声,因木瑾的狼狈不堪。 她们的嘲笑似在沐瑾的伤口处撒一把盐,令木瑾更加恼火。 木瑾不曾想过被一个卑鄙不孝的慕婳逼到绝境。 自从慕婳随永安侯府回京后,他就没瞧得起一个关外归来的乡下野蛮丫头,哪怕事实证明慕婳才是他嫡亲的meimei。 他的meimei应该是才学品貌出众,温柔贤淑,知书达理,同窗们羡慕的才女。 同他一起长大,被他呵护的三小姐才是令木瑾自豪骄傲的meimei。 慕婳竟然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 她本该安静老实的待在静园忏悔犯下的罪过,等永安侯夫人安排她的婚事。 慕婳非要折腾出事,令他难堪并毁了自己的前程仕途。 这十几匹骏马决不能有失! 否则他会失去永安侯夫人的信任,更有可能得罪英国公,今日他在宛城的遭遇一旦传回京城,对他的才名是个极为严重的打击。 何况最令木瑾无法忍受得是三meimei对自己失望。 三meimei知晓事情始末不仅不会怪他丢失宝马良驹,还会好言好语安慰他,千方百计为他想办法,三meimei最最善解人意,温柔贴心的女孩子。 绝对不似慕婳无情无义,只会动拳头! 嘶,木瑾揉了揉腰,慕婳踢人很疼。 他最差要把宝马良驹讨回来,决不能令三meimei为难,使他的婚事出现变故,至于挽回名声,回京再想办法,横竖都是慕婳的错,他只管说慕婳野蛮粗俗,不顾兄妹之情,无情无义…… 拿定主意后,木瑾宛若疯子一般,哐当哐当狠狠砸着紧闭的大门: “慕婳,你给我出来!出来给我说清楚,私藏我的宝马你想做什么?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你做meimei,品行不端,无情野蛮的人永远做不了我meimei!” “啧啧。” 脸上带有雀斑的女孩子指着木瑾,询问同伴:“就他还是京城有名的君子才子?连人话都听不懂,只会汪汪叫唤。” 她家里没有读书人,父兄都是商贾,不知程门的地位,何况她是真心欣赏喜欢慕婳的坚强果决,同样悔婚的她更能理解慕婳。 木瑾的表现不堪入目,对他反感的闺秀不少,亦对他很失望。 宛城第一才女摇头轻叹,“名不副实。” 她父亲本就清高,自然养成她目下无尘的性子,哪怕知晓程门在读书人中的地位,仍然站在她欣赏叹服的慕婳这边。 其余闺秀或多或少有所忌讳,只是点头。 吱嘎,静园的门开了,胖丫轻轻巧巧走出来。 木瑾气势一顿,稍微退后两步,“……慕婳呢?” 一身的伤痛令木瑾有点怕见慕婳,谁知晓慕婳不会再打他一顿? “我们小姐说,你再大吼大叫,就报官抓你蹲牢房,罪名就是扰民清净。” 胖丫底气十足,有小姐做后盾,她不必怕木公子。 “……慕婳!”木瑾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嚼碎,“她还敢报官?你且让开,我亲自同她说话。” 虽是着急向慕婳索要宝马,木瑾不敢轻易再闯进静园。 胖丫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笑嘻嘻挂在静园大门的铆钉上,“这就是小姐的态度!木公子认字,便不用我重复一遍了。” 挂完牌子后,静园大门再一次合上。 木瑾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差一点呕出一口鲜血,仰天长啸,声嘶力竭般嘶吼,“慕婳,你辱我太甚!” 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得亏仆从手疾眼快,抱住备受精神和rou体摧残的木瑾,“少爷,少爷。” 木瑾面色铁青,气虚道:“走,走,我们回京。” 此刻他宁可不认识牌子上的字。 木瑾和狗不得入内! 这几个龙飞凤舞,有着苍穹笔力的字体和静园墙壁上两首诗词交相呼应,慕婳写给陈四郎的诗词只是挽回颜面,扳回一城的话,牌子上的字犹如匕首狠狠扎向木瑾的心窝。 太狠了! 有闺秀喃喃的说道,对静园的主人慕婳心存敬畏,一定要让慕婳原谅她们,否则自己的名字和狗并列……还不如死了干净。 “好,说得好。”雀斑少女眸子闪烁,佩服道:“我怎就想不出这句话呢?” 才女冷静的分析,眸子同样闪烁着敬佩,“这就是言辞的魅力。” 静园之中,柳三郎欲言又止,慕婳背对着他,同婢女嬉笑,商讨晚膳吃什么,一旁还摆着不曾干涸的笔墨。 “……你这么做彻底得罪木瑾。” 柳三郎亲眼见慕婳在木牌上写字,字体依然漂亮凌厉,是他苦练多年不能比的,“木瑾不可怕,永安侯府稍显得麻烦,然木瑾今次来宛城是为英国公的宝马,其中还牵连沐国公,你只怕不明白这两家国公府在朝廷上地位。” 慕婳回头看过来,眸子清澈干净,柳三郎默然片刻,“你知道?!” “柳三郎,你说人一辈子有多长?”慕婳问出一个令柳澈意外又不好回答的问题。 她好似没打算听柳三郎的答案,“也许明日,后日,出门遇上意外,就死了。” 柳三郎眸子深沉,掀起一丝莫测的波澜,英国公也好,沐国公也罢,甚至程门都交给他好了。 横竖不为慕婳,他也要一个个解决他们。 “其实死亡没那么可怕。”慕婳在这方面自认还是很有发言权的,“人有许多的活法,谨小慎微是一种,谋而后动是一种,步步惊心隐忍内敛又是一种,我选择人前直接报仇,快意恩仇的活着,万一意外降临,我才不觉得亏。像你……万一有意外,你以前的内敛隐忍都白费了。” 语调转为轻松调侃,慕婳若有所指。 少女的身上似有一层光晕,衬得她姝色难得,美人倾城。 斑驳的树荫笼罩两人,他们默默对视。 慕婳每每语出惊人,令他意外,亦不得不多思。 “我不愿惹事,一旦出事也不怕事。”慕婳微微扬起头,“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这世上的人能乃我何?我行事称不上光明磊落,然亦无愧内心,何必担心亏欠我的人找上门?” “你的变化太大,永安侯府没准会拿此事……” 柳三郎眸子一变再变,连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出慕婳的改变,永安侯夫人怎会看不出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慕婳犹如换了一个人。 慕婳扯了扯嘴角,“怕她发觉便拘束自己的性子,活得也太憋屈。倘若永安侯夫人看不到木瑾的伤势,我不在意也给她两拳!不知挨拳头会疼的人,我还真没见过。” 眼见慕婳潇洒转身,柳三郎追问道:“倘若木瑾请来同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