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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他真希望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人能早点住在一个屋檐下,省时省力,关键是省心。 一周后,厉严带陈又去看医生。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成熟女人,她长的呢,就是印象里的医生样儿,浑身散发着白衣天使的光芒。 也许是办公室的灯光是暖色调,空调的温度适中,或者是厉严坐在后面的沙发上,陈又不是一个人面对医生,他坐下来后,没有以为的局促,很放松。 医生以朋友间聊天的方式切入,“最近的睡眠质量怎么样?” 陈又说,“挺好的。”他是真的好,头一挨到枕头,就能睡着,这主要是厉严的功劳,人爱锻炼,睡前必搞,能促进血液循环,比什么牛奶安眠药都要管用。 医生问起陈又的大学生活,陈又一边回忆一边说,眉开眼笑,脸上的笑容阳光纯粹,他享受学校里的每一天。 “你记得入学当天发生的种种,连热水瓶在用的时候碎了,凉席没领这类的小事都能在一分钟的时间里做出回答。”医生说,“这说明你的记忆缺失是针对性的。” 她继续说,“每个人都有一个独立的记忆领域,里面承载着从记事起到离开人世的所有,你忘记的,是让你感到难过,烦躁,焦虑,不安,痛苦的那部分,留下的是让你轻松,愉悦,开心的记忆。” 陈又的右手摸到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无意识的捏着转圈,“不是的,不是那样……” 他翻来覆去的喃喃自语,整个人都在抵触那个说法,想去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医生安抚道,“别紧张,你告诉说,为什么你觉得不是那样。” 陈又却仍旧在自言自语,还提到了戒指,说自己只是记不得跟戒指有关的事情。 医生看一眼沙发上的男人,与他眼神交流过后,再对着面前很不稳定的少年,“你是不是认为,你忘记的,也是你快乐的记忆?” 陈又本能的点头。 医生说,“你很想记起来。” 陈又说,“是。” 他捏紧戒指,“有时候我的脑子里会出现模糊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以前发生过的,还是我的幻想,或者是我什么时候做过那个梦。” 医生拧开笔帽,刷刷在病历本上写字,“你的头部有没有受过撞击?” 陈又说没有。 医生说,“你先去做一下脑电图。” 陈又说好,他拿着医生开的单子起身,瞅瞅沙发上的厉严,“我自己去了啊。” 厉严嗯了声。 医院的人挺多,陈又楼下楼上的排队交钱,等着叫号,他一边看着对面的大屏幕,一边在心里想,厉严跟医生单独待着,会不会聊天,聊他的病情? 哎,怎么会活的这么昏头昏脑呢…… 片刻后,陈又做完脑电图,拿着检查报告回医生办公室,问这上面都写的什么,他是不是有问题。 医生看报告,说了一通,语气比之前更加亲和,好像面对的是个脆弱到一逼,说一点重话就能哭晕过去的小哭包。 陈又听不太懂,只记住一个名称——神经紊乱,他问道,“跟我的抑郁症有关吗?” 医生说是,“长期服用抗抑郁的药物,对记忆力会有一定的影响。” 陈又不说话了。 医生把报告单夹在病历本里,一起还给他,并且给出建议,“除了坚持吃药,在生活中还可以做一些加强记忆力的训练,譬如在吃饭的时候,将桌上的几个碗碟记下来,都有什么菜,或者走在街上,有意识的去留心标志性的商店,路牌……” 打了几个比方,医生满脸都是母爱的神采,“你把心态放好,乐观点,不要去纠结,耐心的等一等,缺失的记忆会逐渐恢复。” 陈又心情复杂的跟着厉严离开医生办公室,走下扶手电梯,他看着一楼大厅的嘈杂人群,头昏脑胀。 厉严拍拍少年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陈又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老是不觉得自己是个病人,这么下去真不行,得重视起来啊。 他唉声叹气,耳边也有个叹气声,是小孩子发出来的,差不多是异口同声。 陈又扭头,旁边是个扎着两个辫子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头上还戴着红色毛球的发夹。 小女孩也看过来,她先问的,“哥哥,你为什么叹气啊?” 陈又说,“哥哥记性不好,忘记了一些事。” 小女孩说,“那老师肯定不喜欢你。” 记性不好,不会背书,所以成绩差,老师不喜欢。 陈又无力反驳。 小女孩晃着腿,眨巴着大眼睛,“老师也不喜欢我,因为我总是生病,不去学校上课,学习不好。” 陈又注意到小女孩的脸比常人要白,接近透明,能看见里面的青色血管,他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有些干涩。 小女孩露出一个笑脸,“坚强点,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微笑面对这个世界,我爸爸说的,他很厉害很厉害的,说等我病好了,带我去海洋公园。” 陈又愣住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陈又看着小女孩被父母抱走,隐约听到几个字眼“打针”“不疼”“不哭”,他自我唾弃,“妈的,你不就是记不住一些事吗,搞这么忧郁干什么,看看人孩子,再看看你,好意思?真够矫情的。” 唾弃完了,把自己骂了一遍,陈又舒畅了很多,他打起精神,回去就按照医生说的做,争取早点恢复。 年底的时间过的很快,被两场大雪侵蚀掉了,小年那天开始,陈又就在家里陪着老爸,这眼看马上就要过年,他也没借口再出去找厉严。 就算是恋爱谈的热乎,也不能在这时候丢下自己的老父亲,上外面玩耍吧。 陈卫东看出儿子的心不在焉,还挺高兴,说明他跟那女同学谈的很好,快毕业了也没受什么影响,“又又,你工作的事有眉目了吗?” 陈又在剥桂圆,说还没有。 陈卫东说,“那女同学呢?介不介意你工作的事没定下来?” 陈又吃着桂圆rou,甜丝丝的,“他不介意。”巴不得呢,不出房间更好,一辈子都在那大几十平的地方待着。 听儿子那么说,陈卫东喝口茶,“这年头,那么善解人意的姑娘不多了。” 他踢踢脚边打呼噜的黄狗,“跟我到房里睡去,别感冒了。” 黄狗眯着眼睛抖抖毛,慢慢悠悠的走在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