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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书关门后,便打发柳之重回去。 柳之重巴巴地跑来一趟,没想到连宋大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柳之重叹口气,讪讪地转身正要走,却忽然听到了身后传来贾大人的声音。 “看住胡老三,别让他像王子腾一样出事。看守的人员,还有衣物,饭食等等,但凡和他有接触的都要周密检查,不可再出差池。” 柳之重瞄了眼睡意未退的贾赦,忙应承。宋奚随之站在贾赦的身后,嘱咐柳之重直接把胡老三押入京畿府地牢。 那地方知情人不多,若还出事儿,便很容易排查是谁做的手脚。 柳之重忙应承去了。 贾赦伸个懒腰,瞟眼宋奚:“你差点儿没叫醒我。” “后来还是忍心叫了。”宋奚浅声对贾赦道。 贾赦打个哈欠,回身进屋,喝了口茶清醒。 “你为什么会觉得胡老三有危险?”宋奚问。 “户部管着国库钱粮。豫州赈灾的钱要经由户部提出,假官银也要由户部入库,这个胡老三又轻易坦白说自己的靠山是户部尚书曹兰。但凡跟户部挂钩的事,都变得有些奇怪了,谨慎点,多防一防,总不吃亏。”贾赦解释道。 “户部看似无责,却也如你所说,件件有所牵扯,是该防范一下。”宋奚自是相信贾赦分辨总结消息的能力,“胡老三这么容易地咬出曹兰,只怕曹兰未必是他的真靠山。” “嗯,我也么这么想。” 贾赦翻阅了一下自己记录数据的本子,“关于豫州赈灾款项的使用,我综合多方的案卷,仔细调查过了。的确有问题,有诸多地方对不上。赈灾款一部分用于买粮,一部分用于灾后重建。账上所记载的买粮价格,是高于同时期户部其他州府所上奏的米粮平均价格。还有重建一间民屋所需要的银两,也是高于该地区正常的花费。当时安置灾民的民屋记录有三千八百三十二间。但我根据豫州当时各县县志内容,总数只加到了九百四十七间。基本上是可以确定,当年赈灾案涉嫌严重的贪污。” “大理寺卿左志秋,大理寺主事贾雨村,刚刚到任三天。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说可是致命的,保举他们的江洪榧在当年的赈灾案中负主责。他不干净了,其所保举的人,皇帝岂敢任用。” 宋奚的意思,如果贾赦看不上左志秋和贾雨村的话,现在即刻上报就可以把二人贬黜下来。 “左志秋当时作为地方官,算最轻的罪也有失察隐瞒不报之嫌,何况江洪榧一保举,就坐实了他们关系匪浅,蛇鼠一窝的贪污了。弄掉这俩人容易,关键是幕后之人,我们连个狐狸尾巴都没有抓到。”贾赦转而盯着宋奚,问他是否还怀疑这件事和十一皇子有关,可有什么证据。 “便是有关,也不会叫人抓住什么把柄。”提起十一皇子,宋奚的态度就很冷淡了。 “但没证据的怀疑,很有可能错冤了好人。”贾赦提醒宋奚道。 宋奚想了下,笑道:“倒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这是为何?”贾赦不解地问,“你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我?” “宫里的探子告诉我,江洪榧死前,他曾秘密前往江宅两回。”宋奚的脸色又冷峻几分,“‘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这话我教了他十年。聪明的路他不走,非选择一条蠢路。不管赈灾案是否跟他又牵扯,他不安分了却是事实,在我眼里便再没有反正的机会。” “怪不得你之前一直看起来思虑过甚,有些奇怪。”贾赦搓搓下巴,他一点都不喜欢事情变复杂。一案子里掺和的人越多,梳理起来就越费工夫。 贾赦端茶默默地继续往嘴里送。 “罢了,十一的事你也不用想太多,他其实没多大的能耐,最多不过存点野心瞎搅和事儿罢了。”宋奚转移话题道,“今年开春三皇子便要封王,出宫自立府邸了。他的府邸是司天监选址,工部改建,我监督而成。有没有兴趣去瞧一瞧?” 贾赦不解,“三皇子的府邸再漂亮,也不是我们的,去瞧有什么用。” “闲着干等也是等,不如赏景。”宋奚道。 据贾赦所知,宋奚跟三皇子向来不对付。三皇子从没有把他当国舅敬着,而宋奚也从没正眼看重过三皇子。以宋奚睚眦必报的性子,他会全心全意给三皇子把府邸建好就怪了,他肯接下这活儿,一定是闷了坏什么水对付人家。 但如果宋奚让改建的府邸本身存有问题,那么宋奚作为监督人,他自己也逃不了干系。要不是府邸的问题,贾赦又弄不明白宋奚会通过什么方式对付三皇子。 宋奚见贾赦愁眉不展的思虑什么,笑问:“去不去?” “一个府邸而已,我就看看它有多稀奇。”贾赦因心存疑问,还真有些而好奇了。 宋奚一眼就看穿了贾赦的心思,他摸了下贾赦的脸蛋,嘴角笑意明显,“这就是你不如我的地方。若样样都被你比过了,我该怎么办。” 贾赦一听这话,饶有兴致地看宋奚,“真没想到,宋大人也有不自信的时候,我能比过你?什么时候?何德何能,受宠若惊。” “恩侯智睿过人,竟不知自知。”宋奚含笑,眼中满是宠溺。 贾赦顿然哆嗦了下,忙摆手让宋奚别再夸他了,反正这会儿也没事儿,他刚睡醒也需要精神精神,赶紧就去那府邸瞧瞧改建成什么样。 二人出行时,打发人去百香楼传话,一旦画像出来了,就往孙府送就是。 俩人去的时候,贾赦应宋奚要求同乘一辆马车。 本来贾赦不觉得什么,但上了马车后他就后悔了。因为宋奚总不老实。他那双好看的手虽然没放在什么很不正经的地方,但不是摸他脸,就是抓他的手,时间久了,也很闹腾。 贾赦忍了会儿,见他还抓着自己的手,把玩不腻,干脆就抓住他的衣领主动吻了上去。 想亲昵,就这么简单干脆点,多好。 然而事实证明。 他又想简单了。 直到下车前,贾赦的嘴都被堵住了,没停过。还好从他的邻家轩距离孙家府邸路程不远,若时间稍微长那么一点,贾赦真怀疑他俩会来一场车震。 贾赦最终是红着脸下车的,立刻快步直奔府邸。贾赦在心里默默总结了一下经验:热恋的时候,还是各自乘车出行比较安全。 宋奚随后出来,面色看似一派淡然,但难掩嘴角笑容里的满足之意。 恒书默默收了红木脚踏,见猪毛正倒腾腿儿要跟上两位主子,立刻把他拽了回来。 猪毛一脸懵:“你拽我干嘛?主子们都进府没影了!” “我们还是远远地跟着。”恒书道。 猪毛对上恒书意味深长的目光,懂了,恍然大悟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