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2
到半夜,扛不住了,拨通一串号码。每响一声都想挂断,但又始终没按下结束通话的红色按钮。 绵长的连接音,响得他耳根微热。 陆行舟的声音干燥沙哑。 楚然一只手挡着眼睛,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是我。” “我知道。” 听筒里的呼吸声比往常要重一些。 楚然问:“怎么没睡。” “不困。” 低沉的嗓音顺着手机传过来,揪紧每一根神经。 “你呢,”陆行舟问,“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不舒服。” 楚然摇了摇头,才想起陆行舟看不见。 “没有,宝宝挺乖的。” 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宝宝陆行舟也没接话。 夜很静,时间被无声拉长。 楚然唇线紧抿,刚想再问点什么,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句:“过两天我打算回临江去。” 他心跳一滞,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临江去?” 那边低低地嗯了一声:“有比较熟的医生。” 话里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具体定在哪天,”楚然喉咙涩得发痒,“我记得这周有雪。” “还没定,久骁负责安排。” “那我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不用。公寓我买下来了,在你名下,住多久都可以。” 没有办法,只能沉默,长时间的沉默令手机发烫。 楚然躺在床上,像躺在一艘没有桨的小船里,辽阔无边又深不可测的大海带着他随波逐流。 半晌后他把手伸出去扳紧床沿,轻声道:“或者我也回去接着念书吧。” 电话里静了静,随后缓缓传来一声嗯:“看你自己的意愿。” 他全身力气就此被抽走,哑然无从开口。 陆行舟没等太久,挂断前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进入论坛模式 3437/1373/39 第二天楚然接到裘久骁的电话,说过两天会派车来运打包好的家当回临江,他跟老魏两个人直接空手坐飞机回去就行。 “陆行舟怎么办?” “救护车拉回去,还能怎么办。” 近六百公里的路程,算上休息时间恐怕再快也要从早开到晚。 “有医生跟着?” “专程从临江调过来的医生,都是老熟人了。” 楚然不再说话。 重要的东西需要尽快打包,带不走的只能留在这儿。 老魏舍不得他那个厨房,锅碗瓢盆打包了还不算,连没用完的酱油瓶都拿胶带封了口带走。楚然不确定失火的那套房子里有没有剩下什么,抽空回去了一趟。 楼下毁得厉害,至今还在翻修,楼上已经恢复一新,从地板到家具比从前都要更胜一筹。 正好是周六,王姐跟小健都在家。 “楚然哥哥,你要回去上学了吗?”小健趴他膝盖上,边啃桃子边说话,两条腿恨不得蹦上天。 “嗯。”楚然微笑着捏他鼻子。 “寒假还要上学啊,你好惨。” “逃课太多,作业没做完,所以没有寒假了。” “那你活该。” 王姐端着果盘走过来,听见这话啪得给了儿子屁股一巴掌,“没礼貌!坐没坐相,回屋写作业去。” 小健不情不愿地起身,瞪她一眼后甩着手往房间去。 “来,吃这个,”王姐叉了块苹果递给他,“这孩子整天皮得跟猴子一样。” 楚然笑着接过。 “对了,有个东西正好给你。” 她起身从房间里拿出一个信封:“你的快递,收到有一段时间了。” 信封背面红戳盖着大大的“拒收”两个字。拆开一看,里面是很早以前寄出的那张银行卡,连同写了取款密码的纸一起被原封不动退回。 看来是他自己想得简单了。这么一份莫名其妙的快递哪有那么容易进总裁办公室,恐怕刚到前台就会被人拦下。 不用查也知道卡里的钱一分没动。 “楚然、楚然?”王姐拍拍他,“想什么呢想得都愣了。” 楚然慢慢回神,拿着卡起身:“王姐,我先走了,找机会再来看你们。” 接着他就去了当初那家鸿时表行。 跟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又是寒冷的下午。天灰蒙蒙的,树梢挂着雾,太阳遮遮掩掩不肯露面。 店里还是那么冷清,店员缩在柜台后面低头玩手机。 “你好。” 叫到第二声才把懒散的店员叫回魂。对方慢悠悠地抬起头,一张微胖的脸,不是上次接待他的那位。 不过打量客人的神态却是一脉相承。 跟上回相比楚然当然变化极大。人还是这个人,但因为将养得特别精心,眼角眉梢透着好气色,一身行头也是陆行舟让人成套买回家的,无论颜色款式如何低调,面料跟做工显现的昂贵都藏不住。 果然,只一眼店员就打起精神:“您想看什么表?我帮您介绍介绍。这边有新到的——” “我想找一支表。” “找表?” “嗯。”他说,“一支黑色的里查德米勒,不过表镜是蓝色的。” 就只记得这些。 “型号呢?” “记不清了。” “里查在这一区,您看看。” “我不是要看新的。”他目光从柜台慢慢移开,“我是想找我一个半月前卖的那一支。” “卖的?”店员总算搞明白他的来意。 两人移步电脑旁,几个关键词敲进去,很快有了结果。屏幕转向他:“是不是这支?” 黑色钛金表壳,蓝宝石表镜,他的19岁生日礼物。 “那您可赎不了了。这表早卖了,收表当天就卖出去了。” 楚然眉头微蹙:“会不会是看错了?麻烦你再查一查。我来送表那天已经是傍晚,不太可能当天就卖出去。” “啧,”被人质疑谁都不高兴,“您要么自己看吧。”他把笔记本电脑推过去,“里查德米勒R620,入库时间跟出库时间就差五分钟,明显是有人付过定直接拿走了。” 五分钟,连拿起来仔细看一看都不够。 楚然扶着腰微微将身体低下去,再一次仔细核对品牌跟外观,却在看到买家姓名那一栏时眼睑莫名一颤。 ——陆行舟。 买走这支表的人居然是陆行舟。 这当然不是巧合,只是有人在用钱照顾他脆弱的自尊心。 “本来是不能给你看的。”店员睨他,“这回信了?” 话音刚落又有顾客来店里,自动门一开一合,外面的冷风轻轻吹到楚然背上,隔着外套吹散心里一层又一层的雾。 “您好,看点儿什么?” 店员忙着去做生意,留他一个人在原地出神。 第二周的周三,清早就有人来公寓,一趟趟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