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被动
她的被动
简谨仪从十岁开始总是每两个月就会发高烧,以往都是靠硬熬,过几天就能好转,可这一回不知怎的来势汹汹,她连起身都觉得困难,强忍着起床去接了个电话。 大脑混沌迷乱,她晕晕乎乎地瘫倒在沙发上,和对面打招呼:“喂?” 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jiejie,我们见一面吧,如果你不想我哥知道真相的话。” 简谨仪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我姓简,你姓徐,我不是你jiejie。” “你要是这么想也可以,那你就别怪我把真相告诉我哥……” 简谨仪声音无力,气势倒是不弱:“你到底要干什么?安心当你的少爷不好吗?” 对面的少年切了一声:“少爷?要是我说徐谨礼打算让我十八岁就净身出户呢,这样也算少爷吗?” 简谨仪有些震惊,而后叹气道:“那这也是我不能改变的,你母亲和你父亲还没结婚就生下了你,本就名不正言不顺,他们把你带回徐家养大,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十八岁也该成人了吧?” “名正言顺?jiejie,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和我哥难道就名正言顺吗?要不是他忘了你和他的关系,你以为今天你会有机会?” 简谨仪语塞,本就因为高烧脑子迷糊,现在更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是我亲jiejie,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等你风光嫁进来,和我联手怎么样?到时候这个家老的老,死的死,可就只有你我了……” 听着少年慢慢叙述他的计划,简谨仪不觉胆寒:“徐瑾年,你长这么大,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没人该教过你该怎么做人吗?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别对我大吼小叫的,你管过我什么,凭什么这么和我说话?随便你吧,你要是不当我的帮手,就别想嫁进来,我不会给自己再找一块绊脚石。” 简谨仪不清楚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担心他会对徐谨礼不利:“等等,你想怎么做?” “见面再谈,今天下午,就在你之前住的那套别墅里见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没有给简谨仪选择的余地。 简谨仪生病时心情本来就不好,这下更是郁闷地想再甩这小子两巴掌。 她特地打了的士去,这会儿没力气骑自行车。 按理说徐瑾年并不知道她是他的jiejie,更不知道她曾经住过徐家哪栋别墅,简谨仪猜想这是不是老爷子用来测试她的方法,不然徐瑾年哪来的钥匙呢?除非是当年她住的别墅已经送给了徐瑾年,成了徐瑾年的财产,不然没有别的可能。 不过那小子品行确实不怎么样,简谨仪也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到了那栋别墅外,大门直接敞开着,她走进去,看见坐在会客厅的少年:“你来了?坐下说吧。” 简谨仪裹着面纱坐在他对面,不想让徐瑾年看出她的虚弱:“说吧,你想要干什么?” 徐瑾年看了她一眼:“你这个态度不像要来帮忙的,我凭什么这么容易告诉你?” “……那你要什么态度?”简谨仪真的烦死这种致力于给别人添乱的小孩。 “我哥的书房里有一个保险柜,很多保密文件都在里面,你把那些拿给我,我就相信你,不然你什么都不做,转头把我卖了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保险柜怎么打开?” “钥匙在他的卧室里,你去找一圈肯定能找到。” 徐瑾年可能并不在乎那个保险柜,也不在乎那些文件,他想要的是简谨仪和他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要她做了这件事,后面即使想停手,也会因此被他不断威胁。 制造同样的污点,才能成为共犯。 年纪不大,胃口不小。 “知道了。”简谨仪懒得和他再多花什么时间,答应他,离开别墅。 徐谨礼下午的会开结束,刚到家就接到了两个电话,分别是徐瑾年和简谨仪的。 他在接完电话后,又赶到了惯常去的酒店,简谨仪在那里等他。 门刚打开就能嗅见浓烈的桂香味,她的信息素几乎充斥着整个房间,徐谨礼一踏进门就有了生理反应,尽管他有些反感这样无缘无故地发情。 偶尔他也会唾弃Alpha的重欲像是发情的公狗或者种马,尤其在碰见合意的Omega之后。 简谨仪看他坐过来,斟酌过后说道:“我有些事想和你坦白。” 徐谨礼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灼热期的高热太明显:“你现在这个状态,可能并不适合谈些什么。” 简谨仪缓慢地点头,双颊烧红:“我知道,我说完就回去休息。” 徐谨礼安静地注视着她朦胧的双眸,视线下垂看向她的手,握上去试探了一下手心的温度,释放信息素给她减轻灼热期的不适:“说吧。” 闻到徐谨礼的香气,简谨仪头昏脑胀的感觉舒缓了一些,下意识贴过去:“这件事本来不该我多嘴,但你平时还是多注意你弟弟比较好,他不太安分。” 徐谨礼看上去并不意外,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他又干了什么事?” 简谨仪也不想把话说得太死,让徐瑾年在家里无法生存:“他这个年纪正是爱幻想的时候,总是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行事也没什么分寸,你小心点家里的东西就好了,尤其是比较重要的东西,要保管好。” 徐谨礼揽过她的腰,把人抱在他怀里:“别的呢?没有别的想和我说吗?” 这个姿势可以让简谨仪完全被他的信息素包裹,她在放松的同时,一种难言的生理渴望冒出来,悄悄并紧了腿:“别的……也有……” 那次和徐谨礼提出分手没有成功之后她就思索过,她究竟该怎么和他解释他们的过去,一直没有想出合适的说辞,可是总拖着也不是办法。 老爷子知道,徐瑾年也知道,无论谁提前和徐谨礼说了这件事,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尴尬。 徐谨礼温和地发问,胳膊环过她的腰,嘴唇若有若无地贴过她的耳廓:“什么?” 简谨仪听得一颤,又不太舍得现在和他说这件事。 徐谨礼的手安分地放在她的腰间和大腿上,没有多余的动作,水苓将手覆盖在他的手上,穿过指缝握紧,偏过头去吻他的下巴:“能不能等我想好了再说?” 徐谨礼未置可否,将她的裙摆上撩,手掌从她的膝盖滑向腿心,食指和中指的指尖隔着内裤在阴户表面摩挲,简谨仪闷哼着夹紧他的手,用脸去贴他的胸膛:“哥哥……” 他知道简谨仪现在正在度过灼热期,Omega在这种时候会比较难熬,有Alpha的安抚会好受一些。 他给简谨仪解释过这样的高烧并不是生病,算好了她每次灼热期的时间,提前约她出来,陪在她身边。 这次他也没有忘,由于他突然觉知过去,便没有主动提及。 徐谨礼本以为简谨仪会联系他,结果日期到了还是靠硬熬,来见他还是用了徐瑾年的事当作契机,并未提过想见他这件事。 他偶尔的偶尔会迷惑,不懂简谨仪到底要什么。 显然,她并没有和徐瑾年联合起来谋算他的意图。 这件事是徐谨礼安排的测试,在一番挣扎之后,他还是没有全部相信她是老爷子口中那样的人。 他想起了并不美好的过去,对比现在和她相处的点滴,始终不愿相信,又将那些属于过去的痕迹来回翻看,看到了夹杂在诸多证据中的其他可能。 徐谨礼从佣人口中得知,他曾让简谨仪住在他名下的别墅里,这对他来说是相当隐私的事,无论房子空置与否,他不喜欢把人带到自己家中,除了发小,没有谁来过他的别墅,更别说是整栋都给她使用,还配齐了女佣。 他给简谨仪安排学校,为此特地去麻烦外公外婆,证明那时他和这个meimei关系匪浅。 以及,他和简谨仪一起从绑匪的追杀下逃脱,这是疑点最多的地方。这起南戴芳策划的绑架案,从作案方式来看,是把简谨仪当作诱饵,让他也跟着上钩。 南戴芳和简谨仪的关系从这里开始,就已经有了很多不确定性,更别说简谨仪到后面离开南戴芳回到了他这里。 在前面所有的经过推算中,他可以想象,他和简谨仪曾经关系应该是慢慢由恶转好的,到最后甚至超过了南戴芳和简谨仪的母女关系。 那么在他这,只有狙击手的证词和老爷子的态度有矛盾。 狙击手说危急关头是简谨仪救了南戴芳,让南戴芳害了他。老爷子对简谨仪的态度也是,他认为有其母必有其女,过去终将重演。 他眼中的简谨仪呢? 徐谨礼不得不承认,他有时候会格外自负,尤其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 但凡换一个人,他甚至不用去思考别的可能,就可以和她将关系完全斩断。 百分之五的风险可以制造出百分之百的损失,那么即使只有百分之五,也该完全剔除。 他现在就正在囿于那百分之五,为了那百分之五在找各种借口来佐证自己。 归根到底还是简谨仪太特殊了,亦或者爱会让人盲目。 那么简谨仪呢? 她是怎么能和忘记一切的亲生哥哥上床的? 爱?说实话,徐谨礼并不能确定。 简谨仪对他或许有好感,可看上去并不那么深,他们的第一次也是他引诱后的半推半就。 之后的许多,现在看来,也都像是他的一味强求。 简谨仪通常不会主动约见他,也不会给他打电话,哪怕她在灼热期中这般难捱,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她看上去并不需要他,所以可以给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就和他分手。 简谨仪留在他身边,也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被动。 甚至他会想到一种最令他难堪的可能。 他们之间,简谨仪委身于他,只是因为他这个哥哥不好惹而已。 亲不亲生在这时候没有那么重要是因为,人对于权势的自然畏惧而已。 这似乎是最说得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