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遗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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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芽怒生,丝条垂珠,丹茎接绿,斗柄馀潺。敬济腰腿均被缚,身后还插着滴液青藤,支臂倾在钟杳怀里栗抖,捏紧襟裰连连央援。司官将手掌覆在他小腹,隔皮rou下隐隐只觉徐动犹兴,掌心湿漉漉的花馝精混,不知何时已挺射了一回。 接扶敬济肘弯,钟杳遂讪道:“左右没有刀割斧砍的痛,你享受一时半刻也好。”说着环顾四周,略为俯身将他光赤条身子半抱起,于旁近镌画石椅上落座。起先钟杳袖手而立,敬济心内便着慌,乃疑蒹葭告他私状,见钟杳不提此事,便想再留个锹掘着。“唔嗯!”敬济心思不牢,xuerou当下捱蕊头狠狠搥了一记,在钟杳怀里扭过腰呻吟。猝尔上方荫暗,唇角遗过轻细咡吻。 云遮初弦月,香传小树花。司官瞧他披发跣足、腿膝上圈褐聚藤,显得体琼肤凝,几分有趣,辄俯首落吻。甫起身,敬济又短促叫了一声。钟杳则握近彼手腕衔唇相吻,按常比周宣从容,舌尖勾挢启齿,辗转往复,赚开檀口生菡香。一手顺腰际移下抚他的xue缘,其连枝络挽,xue内填花蕊盈盈,经他触及即瑟缩起来,津津馥郁随搅随出。 敬济受碰触,却不见他取那藤根,即着意咬他舌尖催促。蕊簇刺得xue口细痒泛红,饶是五分迎五分躲。此时又被韧须儿挑绕蛙口,网牵汁涩,百爪挠心般难耐。待逗硬又要出精时,犹被塞堵住些丝不放,yinnang一阵如虫咬麻痒。敬济不敢自行扯拽,颤身卷舌向外推钟杳。 适才探下不见流血,钟杳放缓心绪,唬他道:“你需自取,旁人若帮,可是要愈扯愈深的。”敬济信听,只得嘶声反手去引它。哪知花蕊粒粒乍起,倒使xue壁软rou吃了一刺,激得yin液漫出。敬济见无法,央不住:“好哥哥,替我取了罢,等撇开这遭,你我作一处却不好么。”语末双腿屈起夹住身旁衣袖,挺阳抵在绮绣上乱蹭,水沁沁的,转眼便沾深一块。钟杳展眉松口,微微笑道:“无义小色鬼,倘不动邪心,这花怎单循你一人?” 蝶晃蜂曳慢,夜垂云流缓。敬济本性厥劣,又是败家浪子,花蔓警脾,断不肯轻易撤出,深深浅浅地挞扪他的rou口儿。股间蕊条律送不止,馨液郁渥,簇立拓长。粗细各等顺沿趾腕游盘而上,使敬济惶惶挣如鲤鱼般往钟杳身后躲,片时翻闹得竟体袅袅。整攘过一炷香去,钟杳估他潮泄勾了,方擢散周围藟荑,舒手捉住敬济xue后主蕊,道:“且放松些,觉痛便说。”掌间牵蔓徐徐却除,继而与他净束披衣。 獬豸花初次抱精已发种,又在敬济yinxue里插搠一回,私内置有枚结果,约弹丸大小,皮儿薄滢。此时敬济精疲力尽渴睡,只皱眉蜷膝在钟杳身上磨了顷刻,俄尔果子在体内消融吸释,渺无影踪。 细霞萝径,淡雾沈绵。看二更云,三更月,四更天。转日蒹葭心犹存幸,持盆续茶时难免两人共室,却见敬济仿佛收了心思,不再一味缠扯。或许是大人使什么法儿将他哄住了,如此倒好。蒹葭暗忖,依旧过来照常服侍。 晚夕钟杳归房理册,当息柚清香彻,未几身后靠来檀郎桃身,便欲揽他入怀。敬济垂目摇视,往后曳拽衣袖示意钟杳同衾,既绕到桌案旁将烛焰皆盖熄了。钟杳道是他要降幔媾欢,裯下挨着肌肤偏又不做续动,辄叠股交臂困寐。一连蔫苶两三日,体表亦无伤痕,问他,只说精神疲倦、身重意迟。钟杳难察其源,思量择个近处带他去医馆问询,怎知未至其时,变故陡生。 不管不顾也不念,不看不听不自量。钟杳回府忽觉敬济音貌无踪,推门方循见床铺里侧隆起一小团,掀开所罩被角,竟是只不知名未见小兽——通体雪白,身量尚幼,正埋头睡着。倒有一蓬好大茸茸尾,圆嘟嘟鼓在身后,犹如背后靠着一枚湘锦绒枕。打眼一瞧,竟几乎和本身同般大小了。钟杳有心舒指去抚压一番,又恐惊了他,只探指尖寻到顶上尖耳点了点。 两只晶圆眼瞳眨了几下,才缓缓全睁开与他对视,又茫惑停了少息,陡然跳起向后转身要跑。先则身小肢短,后则尾大冗重,显得很不适应,没踉跄几步便栽进被褥里摔缠住了。钟杳弓身在榻边从后看,一滚莹莹毛团搅埋锦面之中,余露出银勺挑汤圆也似摇摆。钟杳拨出一块空处把他捞出来,翻开颈下覆毛查看,见有圈淡淡水红,遂缓声道:“休要乱动了,再躲怎么寻因由治。” 霏云香雪,细似柳丝绥绥。钟杳促掌捧起来详量,只听得耳畔细弱“呜呜”声唤。敬济未承想目下无法言语,惶急中扭转身去,使蓬蓬荦荦球儿对着身后,差不曾怼在钟杳面上。钟杳掌心托他的饱满球尾,张指下印,只觉蓬松柔软如絮,萦香绕身,便抱起身抔玩了一会儿。见于今对敬济来说确实颇重些许,后便帮他从尾底扶着走。敬济仰头眺见壁挂中画有彩花累果,遂扯钟杳襟饰,“是獬豸花导致的?” 一抹嫩黄鼻尖颔晃,后面尾甚圆大,形如绣球,披密茸毛。易倾不稳,走不上几步便来回晃身。钟杳见他行动辛苦,一面蹲下把他端在四方枕面,随笑道:“小官儿好大尾赘,想必向来掩人耳目久了。”一面取杯来斟水与他。 敬济埋在杯沿吸水,微抬腿来挺尾蹭钟杳手指。雪白软毛摇摇嘟嘟,钟杳一时受痒,翻掌将蓬球半扣在手底,敬济便动不得了。悬空挣扑两下就趴坐在案,略张着唇吻细喘。自从识觉如今难以踅步,敬济不由虞心,每每向后一仰,尾根在人掌臂或是枕垫之物上,让钟杳荷他。 云容冱雪,暮色添寒。房里安下沉珠浴盆,钟杳半抱他入内濯洗。浑身湿透后显得体量愈小了,重八九两,长约二尺,尾后还要占一大部。钟杳一面掬水匀露,一面暗道,有些像幼时狸仔,下巴稍尖了点。又向下打量,唔,好细短的腿儿,不过三寸,怪不得走几步便被圆球样负累倒了。钟杳掌心含住那团茸尾轻轻揉搓,眼见浮出层层细白沫泡,湿哒哒地垂下来。密密匝匝的纤毛吸足了水,如实丸一般压得敬济呜呜直叫,直到钟杳给他擦干吹净才作罢。 以防榻上压到他,钟杳在旁边置了珐琅廓盒,直接叠铺两层柔织,暂做床帐用。“睡吧,”钟杳探手理平茸球儿上少许翘绺,若有所思道:“明日……你愿随我去司里卯酉,亦或留在府中?”敬济还惦记着恢复原身后解语桃笙,不愿让旁人知晓,遂伸肢邻敲珊格一下,表示要去。 翌日晨起,盥漱既毕,钟杳取件浅荼色外袍搭在臂弯,遮蔽敬济滚圆身尾,顺小道先至阴司。敬济裹在衣里,透过缝隙眨眼朝外围张瞧,觑见前添敞卷,后进余轩。落步但加重庑,阶砌凉阑犹深。时遵雅朴,古摘端方。楚角楹栌,海棠载头。画彩虽佳,木色加之皂绿;琦镂易幻,花空嵌以仙禽。云黯不掩雕檐,青磷难节飞星。 至穿堂而过,迈进厅室,钟杳揭去衣物将他安在菱纹案面。向桌央轻推他尾球,敬济作懒不动身,只把那司官几处指节都陷入茸茸里。钟杳轻叹道:“一步也不肯走,真是……”话虽如此,到底净杯注水端来。 镇纸陪笔海,封框临砚屏。早有俱应事卷分散下来,钟杳取来一卷书谓敬济道:“我先忙些时辰,有事情把书推在地上即可。”语罢转回正案凝神投心,一束束翻批复录,按别类总。 敬济站在篇侧盯视名头,似乎是本史记,举目环顾──墨笺湖宣,楠香清风,十分台敞。房下荷叶形装盖吊灯,下为三重灯坠,涂银重物以保垂。前庭螺钿描金大理石屏凤,端得黑白分明。 他低头顶开册扉,上下草草几瞥。寻常事物在瞳中皆扩变数倍,由是沟沟坎坎、趑趄窒碍,不消几时便消磨尽耐性。又撑着坠重看了半霎,嫌累便坐在毡巾上。香燃多截,钟杳起身来看,就见他仰面在球尾上眯眼睡着,四肢缩藏在覆毛下,白茸茸一小团。 内窗降帘,平祥终日无人察觉。临近申酉,钟杳揉揉案上莹色:“小官儿,醒醒,回府好睡。”敬济才弹甩披巾一角,不太情愿地翻身站在来时袍衫,任他携去。 恰遇周宣也在夹道路口,两人寒暄几句。敬济听闻周宣声音,从袍里窸窸窣窣拨动。周宣视线越低,便看到半截耳尖自衣下探出来、瑟瑟一抖,语锋塞住,疑道:“这是?” 两人随行随言。钟杳寥寥数语解释说是敬济,事出偶然,过两三日便无虞。 周宣盯着端详半晌,见他头身幼小、反衬得后半如据玉瓜,瞻问道:“这是尾巴?怎么如此醒目……”又迟疑道:“他没有腿?”钟杳忍俊不禁,臂下一乘:“自然是有,只是生得短些,现兹抱着被绒毛盖住了。也可以走,唯有彳亍少距。”周宣再三确认不用服药,分道前犹尚忧忡,既然钟杳已笃定,且待再讲。 敬济隔着层锦听见周宣疑说他腿短,颇有些忿忿不平,在裹遮中着力踩了两下。仅此势单力薄,两人都没察觉。 (腿比较短是因为陈敬济总是依靠别人,不是“自己走路”。尾巴大是因为生前拖欠事多,造孽多,所以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