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同悲道没有应龙好玩
初魔在魔宫之中昂首望向魔宫之外，是醒来后第一次看见的星空。 “惊灭，吾忘了，星空原是这般模样。” 惊灭静静立于初魔身后，不敢言语。 初魔在魔宫之中孤寂生活，被十二神封印前，魔界的天空是没有星星的，魔界不像天界有一片璀璨的星河，从来乌云密布，从无星空。 他其实不是没见过星空，只是从前的魔界没有星空，见的话也只不过是万年前人间或是天界的星夜。 惊灭提醒道：“夜神已回了天界布星，为魔界也布了。” “吾也不知那应龙是夜神，有趣，至少比从前的十二神讨喜些。” 惊灭暗示道：“他也是太微的血脉，斩草除根，是不是……” 初魔摇摇头，他从未觉得惊灭的自作聪明会这么烦，回头朝他道：“惊灭，他说谢谢吾。”惊灭顿时语塞，好像平常也没谁会跟初魔说什么谢谢，或是有谁会感谢初魔，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自己倒是觉得很多人肯定恨透初魔，而且还牙痒痒。 而且惊灭向来知道初魔是个精神稳定的变态，尤其是还能有谁被灭了满门还会谢谢初魔？惊灭明白，润玉肯定精神状态比初魔还稳定，有没有初魔变态再另说，毕竟全家的脑袋还挂在九霄云殿外头，润玉都能镇定自若去布星。 “是惊灭多嘴了。” “惊灭呀，吾再教教你，”初魔似乎想到什么坏点子，觉得好玩，忍不住笑了出声，惊灭看上去觉得他更加变态，“这年头天界的神仙都像人，比人更加像人，你知道人有什么不好吗？” 惊灭小心翼翼答道：“人，总是感情用事吗？” 初魔摇摇头：“人，总是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芸芸众生不都一样吗？所以吾不喜欢人，太无趣了。” 惊灭听罢只敢点头，却被吓出一身冷汗，所以人无趣，驴和应龙有趣是吧？ 看着惊灭的反应，初魔觉得也无趣，摇摇头，不让他跟在身边。 明明心中想的是星空，初魔却鬼使神差去了天界，浪费了润玉特意在魔宫之外布的一片星河。 润玉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本来只是在恨着天帝天后，现在一刹之间，自己没了目标，便也只能和从前一般大晚上布星。 润玉如从前一般布星，布完便在水中泡着尾巴，一如从前，只有魇兽陪在身边，魇兽远处见初魔来了，连忙躲回润玉身旁，润玉望着远处，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初魔本也没看他布星的兴致，只是远处看见有一只鹿在玩耍，觉得鹿有趣，走近一看原来是润玉养的鹿，心想，会养鹿的应龙果真有趣。 润玉收起泡在水中的尾巴，起身整整衣服，弯腰稍微安抚一下魇兽，便朝初魔微微颔首行礼：“魔神。” “你的尾巴好看，鹿也不错。”初魔负手走来，不像平常那般有压迫感。 润玉见魇兽被初魔吓得发抖，将魇兽藏在身后，回道：“这鹿没调教好，见笑了。” “不听话便杀掉算了，你说过谢谢吾，为何不恨吾吗？” 润玉冷静微微一笑，拍了拍魇兽，示意它自己去玩，答道：“帮润玉报了杀母之仇，润玉为何要恨魔神呢？而且魇兽也不是一朝一夕不听话了，要杀也早在解除封印那日就杀了，堂堂魔神又何必征求我一个战俘的意见？” 初魔摇摇头，坐在他身边，润玉也坐下，继续将尾巴泡在水中，初魔道：“明日吾就将花界也打下来，一统六界，生灵涂炭，你也不恨吾吗？” 润玉微微一笑：“润玉的父帝，最后教了我，世上最难的便是天帝，权衡多方，润玉已然没有那悲天悯人的慈悲，生灵涂不涂炭，与润玉何关？世人骂的皆是魔神无情，又有谁指责夜神不劝阻？” 润玉的笑容依旧温润如玉，像极了从前那不争不抢的模样，可他从母亲死后，就已变成这模样，自己不过是父帝为了制衡水族而生的东西罢了，是一统六界要用到的其中一只棋子。 那一刻，初魔觉得他是同类，或是未来的同伙。却只有片刻。 “有趣。”初魔盯着他泡在水中的龙尾，不知道说的是他尾巴有趣还是他的话有趣。 润玉故意在水中摆了摆尾巴，又道：“你喜爱动物，不过是因为动物简单，不会那么庸人自扰，烦到你的眼睛。” 初魔大笑了几声：“吾可以直接开同悲道，让六界全部变成妖魔，连你也一样，众生皆为妖魔，妖魔也不会烦到吾。” “你不会的，”润玉将初魔看透，从衣袖中抽出一个话本，“妖魔能写话本吗？” 其实初魔也不是特别喜欢看人间的话本，但他觉得润玉说的这句话有道理，妖魔写不出有趣的话本，那就暂且不开同悲道吧。 果然温润如玉。 表面上依旧温润如玉，可是心中已经被浸得无情，果然有趣。 但初魔很理智，他拿过润玉手中的话本，随意翻了几下，不经意道：“你故意回来值夜布星，还将星星布到魔宫之外，又把鹿放到必经之路，是故意引吾听你这几句话，你和十二神一样，没意思。”说罢，初魔脸上早已没了笑意，只是还未化回一脸冷漠。 果然水神给他说的计划不过是初魔眼中的小把戏，润玉干脆也不装了，收起那温柔模样，开门见山道：“魔神其实也不想一统六界对吧？只是没什么下台阶，才迟迟不攻打花界，管六界多麻烦呀，现在也没什么对手，你没理由麻烦自己对吧？” 初魔饶有兴致点点头不说话，想继续看润玉表演，这般真实无情的模样，可有意思多了。 润玉被看穿了，干脆就不装什么大尾巴狼，有什么说什么：“我也不想管六界这么多破事，倒是水神和风神还有一些心力……” 话还没说完，初魔又想到一样好玩的东西，伸出另一只手，召出了缘机仙子的因果天机轮……润玉可没想到他这么做，还未反应过来，初魔便将润玉推入了轮盘之中！ 因果天机轮…… 惊灭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初魔是个变态，反正也不惊讶他会掏出这东西，只是没想到，初魔把润玉推进去之后……唉……果然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