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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难耐不舍…… 郁恪“啪”的一声合上奏折,闭了闭眼睛,仿佛在努力压下追出去的冲动,道:“不用了。” 黎原盛退出去时,好像听到了小皇帝在嘀咕些什么,他赶紧闭上耳朵,加快脚步退了出去。 小皇帝又打开了那本奏折,细细看着上面的字,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能坐得住。 安静的书房内,响起了他小声嘟囔的声音:“总会回来的。” 第32章 偷偷一吻 谁曾想楚棠这一去, 就去了好几个月。 西南地处山区, 横跨山脉, 起伏悬殊, 外面的人难进去, 里面的人也难出来, 所以民风尚不及繁华城市那样开化,土匪流民众多, 刑狱案件也多不胜数。 郁恪极其挂心楚棠的安危,又碍于和楚棠闹着别扭,派人去楚棠那里护着时,也不忘找许多借口。 事实上, 催促国师回京的信件多如雪花, 只有几封没那么直白的送去了西南, 剩下的都堆在了御书房压箱底。 “臣不日便启程,陛下可有什么物什让臣带去给国师的?”宋双成道。 郁恪笔下一顿, 年轻面容越发稳重, 不动声色地继续写着,声音平静:“没有。替朕捎去一句,问国师安否便可。” “是, 臣遵命。”宋双成抬头看了看他,然后拱手道, “微臣告退。” 偌大安静的殿内, 暖炉无声地烘着, 少年帝王也无声地放下笔。他起身, 窗外模糊的雪梅透过窗纸,隐隐约约映照出斑驳的轮廓。 洁白的雪花如鹅毛,在风里打着旋儿,然后轻飘飘落下,风声呼呼。 半晌,他回到桌前,打开暗格,拿出一封信,轻轻展开。 “国师远在西南,近日安否。宫中事宜,朕都在妥当处理,务必不叫国师忧心。” 底下回复是两个峻秀的字:“谢,安。” 一如它的主人,简洁清冷。 郁恪的指腹轻微摩挲那两个字。 暗格里只有寥寥数封信,都是楚棠有回复的。他离去了五个月,郁恪克制着自己,每月只送一封过去,楚棠也都回了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够。 郁恪将信放回去,“啪”一声关上暗格。 从盛夏到寒冬,那人怎么这样冷情冷性,一点关心的问候都没有,有的只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太可恶了。不说十几年的情分,单说君王和国师的身份,他也该照例写信来问一下安吧。 若不是国事繁忙,抽不出身,少年早就奔往那人所在之处了。 花瓶里的鲜花还清新怡人。窗外的海棠花早就凋谢了,在积雪的压力下微微弯曲,几株红梅在风雪中傲然挺立。 “来人。” “奴婢在。” “将屋里的花都换了。” 红墙绿瓦,在银装素裹下显得分外晶莹。月容在前面,抱着几株梅花,宫女捧着东西跟在后面,突然,前面的人猛地停了下来,她们低着头,也赶紧稳住托盘上的东西,停了脚步。 高高的宫墙下,那人骑着一匹火红的骏马,利落地翻身下马,一袭雨花锦蹙银莲纹大氅在空中滑落出一道行云流水的痕迹。 “国师!”月容先是一惊,然后屈膝行礼道,“国师万安!” 经过这里的宫人看到他,纷纷一怔。后面的人也连忙跟着行礼。 楚棠将马交给许忆,淡道:“起来。” 他回身对人说:“你们先回府。” 许忆一手牵着马,一手给他撑伞:“是,国师大人。” 月容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其他人,接过许忆的伞,欢喜道:“国师回来了,陛下肯定很高兴。” “陛下呢?” “回国师,陛下在养心殿。” 清寒的风吹过养心殿门口,几个侍卫守着,黎原盛在屋檐下,悄悄打了个哈欠,还没打完,看到有人进来,惊得下巴都掉了,连忙迎了上去:“国师万福!” “替我通传一声。”楚棠一手解下大氅,月容接过。 黎原盛进去,还没说话,郁恪便道:“今天的人不是都见过了吗,谁又回来了,如此怠慢……” “回皇上,是国师。”黎原盛道,“是国师回来了。” 郁恪愣住了,想起身迎出去,又坐住了,抿了抿唇,道:“宣。” “是!” 楚棠进来的时候,少年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他拱手道:“陛下,臣回来述职。” 像往常一样,黎原盛想去搬椅子,可郁恪淡淡瞥了他一眼,又不发话,他便僵在原地,不敢随便动手。 郁恪道:“西南境况如何?” 楚棠将那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禀告出来。 说完之后,一片寂静。 楚棠表情一如既往淡淡的,郁恪沉默了片刻,突然出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给国师赐坐!” 黎原盛赶紧道:“奴才该死,是奴才糊涂。” 楚棠坐下后,黎原盛出去了。楚棠端详了下少年的脸色,问道:“陛下有什么烦心事?西南的流乱臣已经压下去了,陛下不用担心。” 郁恪挑眉道:“一别数月,国师就没有别的话要和朕说了吗?” 一别数月,楚棠只觉少年的心思又深了不少。他沉吟了会儿,道:“陛下身体康健否?臣远离京都,甚是想念陛下。” 郁恪端坐在椅子上,隔着两座小山似的奏折看他,神情复杂,闻言,垂下了眼睛,遮住眼里的情绪:“朕在京都,自然比远赴西南的国师要好。” 楚棠道:“陛下忧心郁北,臣哪里……”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少年打断了,少年扔下笔,气愤道:“那为什么这些话你不在信里和我说!” 让他日思夜想,好不容易苦苦等来一封,打开一看,就两个简简单单的字。而且,而且他竟然还美滋滋地抱着这样的信。说出去,郁北的天子简直要威严扫地了! 他刚察觉到自己对楚棠有难言的心思,楚棠就说两人有两情相悦的可能,然而事实证明他异想天开了,这场乌龙搞得他越发心神不宁,一方面想狠狠咬一口楚棠,对他说自己喜欢的人就是他,一方面又有点庆幸楚棠还不知道他的心意。 “哥哥就不想我的吗?”郁恪道,“我从小就在你身边长大,难道我不该是你最亲密的人吗?” 分开几个月,楚棠难道就不想他的吗?还是说,楚棠连一点点的偏爱都吝啬于给他? 楚棠凝视了他好几秒。少年的眼圈慢慢红了,倔强地看着他。 虽说圣心难测,但到底是才十几岁的少年,孩子气的性子,天真而执着。 “陛下,”楚棠道,“你不是恼我了吗?” “胡说,”少年一口否认,“我怎么可能恼你?” 就算他刚开始是恼楚棠的——楚棠这么误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