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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一切不复存在,除了她和他,天下还有什么能令她如此浑然忘我、意乱情迷? 原来火焰竟如此神奇,轰地一声便可改变世界!从此她变成纵火专家,她喜欢看熊熊燃烧的烈火,和心中爱的烈焰交相辉映,足以毁天灭地,她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这是她的爱最形象的描绘! 她眼中耀眼的光芒倏地敛去,美丽的脸上现出深深的痛楚。后来的一切在脑际一闪而过,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夹杂着一段灿烂辉煌的幸福和满足!然而却是昙花一现,直到此刻,噩梦仍未醒来,等待还得持续,何时才是尽头? 她闭上美丽的眼睛,双手合十,用心灵祈祷,无月,我就在你的屋里,今晚就睡这儿,希望你能听见大姊的呼唤,夜里托个梦给我,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好么?求求你! 将屋里彻底打扫干净之后,她起身走向自己的洞室,当初离开时,她把门关得很死,将那个青涩少女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梦牢牢锁在里面。她找出钥匙打开斑驳的木门,里面一切如故,满眼尘埃,恍若隔世。对他的倾心之恋便是躲在里面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现在想来,当时的她真是幼稚可笑,他不经意的几句话便可令她神魂颠倒,或是惹得她伤心流泪! 里面的一切她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但远没有师祖和无月留下之物那么令她依恋,那种每看上一眼,便心中空落落地、想要流泪的感觉。 走出洞天府,她漫步来到湖畔,坐在枯草上,遥望对面起伏山峦和蓝天白云,呆呆出神。初春时节,春寒料峭,群峰白雪皑皑,已有零星山花绽放,孤傲而美丽。他常说早春孤傲的花儿就像她,她很喜欢这个比喻,他是天下绝无仅有,她也得做到独一无二,绝不能让他瞧不起! 正在解冻的湖面一如既往的呈深蓝色,间或闪烁着凌乱冰棱蓝幽幽的光芒,她常说蓝得像他那双深邃晶亮的双瞳。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湖面,越看越深,心也在一点点地下沉,却始终无法看清湖底风光,就像看不清他的内心世界,到底都有些谁? 她最喜欢天池的严冬,雾凇晶莹剔透,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片,如烟如雾,又象蓝天上的白云,皎洁闪烁,像冰雪世界中怒放的花朵,所以无月称之为冰花,很准确,他对待任何事物都是如此准确,就是不明白对于感情,是无需这样的;她喜欢称之为傲霜花,就象长白山上的玉蝉,凌霜傲雪,在酷寒中绽放出绝世的美丽!这样的别名儿,岂非更富有感情色彩? 且慢!焉知他没有别的深意?那个丑陋花瓶中,插的不就是一束冰花么?而且……的名字中,也有个冰字…… 她猛拍额头一掌,咋老是如此胡思乱想?简直是对师祖的亵渎! 定了定神,继续回忆冬季的天池奇景。湖面封冻后积雪,似与群峰融为一体,一片纯白之中,平整的湖面在阳光照耀下光彩夺目,群峰投下轮廓起伏的蓝色阴影则显得凄迷美丽,她酷爱那种凄迷的幽蓝色,只因他喜欢淡紫色,所以她的衣衫一向都是蓝紫色。 她时常扫开湖面上的积雪,就像当年北风那样,拉着他在上面一边滑冰,一边放风筝,风筝很快便会飞得又高又远,像是挂在天边的两只小蝌蚪。无月滑冰很笨,总是学不好,偏偏还非要自己放一只风筝,时常摔跤,风筝很大,峰顶上风更大,他又死活不肯放掉风筝线,或四脚朝天、或五体投地、或侧躺在冰面上,跌得龇牙咧嘴,被风筝线拉得像坐雪橇一样向前滑,看得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她最喜欢天池的严冬,师祖曾告诉她,故老相传,白雪皑皑的长白山能保佑有情人长相守、到白头。 夏日最美的时刻是夕阳西下,紫红色晚霞铺满天际,湖畔染上一层赤红,与凄迷的深蓝湖面和对岸阴影中的起伏山峦,构成一幅如梦似幻的图画。待得日落之后,如同变魔术一般,周遭迅速变成一片蓝幽幽的世界,远处的朦胧群山就像铺在脚下的烟云,令人恍惚置身于仙境之中。 每每这种时刻,和他手拉手漫步其间,师祖见了总是赞叹不已,真的好像仙界中的金童玉女! 斜对面那座瀑布宏伟壮观,落地如雷声贯耳,一块巨石将瀑布劈为两半,扑向突起的石滩,冲向深深的谷底,溅起飞浪数丈,在空中绽放,如天女散花。这儿还有温泉处处,她常带着无月在最烫的温泉池里煮鸡蛋,味道和锅里煮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她陶醉于这片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瑰丽万方,可即便如此美丽的景色,也赶不上身畔的少年更令她心醉神迷。她很小的时候就来这儿了,以前从未感觉天池竟如此绚丽。不知是身边之人令景色变得阿娜多姿,还是如斯美景,令他更加动人心扉? 是啊,凡是有他出现的地方,无论是此地,还是府中的梅苑,或是她的暮雨楼,总是会焕发出各种各样的美景。 正出神间,遥见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向这边走来,像鹅一般走得左摇右晃,好像当年刚来时的无月!她一阵恍惚,如同时光倒流,闪电般掠过去一把抱住男孩,他身上的奶香味儿令她激动,在那张嫩白光滑的脸蛋儿上亲了又亲! “无月,你变回原来的样子又回来了么?呜呜呜……” 一时间难以自持,如醉梦中,哽咽难言! 一声呼唤惊醒了她的迷梦,抬头一看,是一对年轻夫妇,看装束应是进山采参之人。她低头看看怀中男孩,大头圆脸,绝非无月幼时模样。 她将男孩拎过去还给夫妇俩,皱眉道:“这儿如此荒僻险峻,而且是仙人居住之处,你们跑这儿来干嘛?” 夫妇俩目露惊讶之色,“ 是么?俺们刚从南边来此不久,尚不知……” “记住,以后别来了,否则触怒天神,罪不可恕!”蓝紫色身影倏地消失! 夫妇俩大惊失色,举目四望,四周一片空旷,刚才那位女子如此美丽,不似来自人间。若非天仙,她岂能无故消失? 夫妇俩忙拉着孩子一起跪倒,三叩九拜,无比虔诚地祈求大仙恕罪,起身后将孩子放进背篓,逃一般下山而去,以后是绝不敢再来了! 第143章 寸步难行 晚上她到无月那间洞室中早早地睡了,睡前双掌合十,默默祈祷无月托梦给她。她一向躺下便能睡着,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果真就见到他了! 她激动得难以自己,飞一般向前扑去,可跑得怎么这么慢啊?前面无月骑在一匹马上,似遇上什么危险,拼命呐喊着向她求救,飞鹰~?她的心被撕得片片碎裂,心急如焚之下双脚乱蹬,竟飞了起来,掠过一丛丛树梢,飘啊飘地向前飞去,却始终无法拉近和他的距离,急得直叫:“无月别跑那么快!有坏人追你么?等等大姊啊,有大姊在,坏人不敢欺负你的!” 她猛地吓醒过来,捂胸愣神半晌,浑身冷汗直冒,心儿砰砰直跳!隐隐记得,那是一片大草原。草原?哪个草原?无月咋会跑草原上去了?飞鹰~又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飞鹰门?记得母亲说过,飞鹰门杀手曾找上北风…… 一连串疑问,百思不得其解,但无论如何,直觉告诉她,无月处境不妙!她有种想杀尽坏人的冲动,她该到哪儿去找飞鹰门这帮混蛋? 她该怎么办?情急之下捂头便睡,希望能接着做梦,梦见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然而一觉睡到大天亮,再连个影子都没梦到…… *** *** *** *** 大约就在无月出关一个多时辰之后,某地一座深宅大院上空,一只游隼正由高空盘旋直坠,只见一抹灰影在空中划出一道螺旋形曲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一只白鸽。抓住白鸽之后,游隼降落在宅院一座跨院中的小楼屋檐之上,开始撕扯啄食白鸽,尖喙利爪之下顿时一片血rou模糊!游隼不时用带钩尖喙扯下大块骨rou,高高抬头耸动着囫囵吞下。 跨院回廊之上,一位年约五旬、身穿正三品朝服的虬髯老人正静静地看着屋脊之上的游隼啄食,身旁一位绣衣中年人正恭声向他汇报:“大人,有眼线用飞鸽传书发来密函,说是在喜峰口外的进军山附近,有牧民发现一个形貌和画像上萧无月非常相似的少年,正骑马向东北方喀喇沁草原而去……” 虬髯老人倏地转过头来,神态威猛,正是绣衣阁统领郑天恩!只听他沉声说道:“那位牧民说得是否肯定?” 绣衣中年人迟疑一下,答道:“密报上没说,不过看言辞,不算太确定。” 郑天恩向下猛地一挥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马上用飞鸽传书通知李副统领,星夜带人出关追捕,能抓活的最好!” “是!”绣衣中年人躬身诺诺而退。 *** *** *** *** 喀喇沁草原,龙山。日出东方,初春阳光普照,一望无际的枯黄大草原露出淡淡一抹绿色。 无月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睁眼一看,毡房内已空无一人,心中一阵难为情,自己一向晚睡晚起惯了,在家还无所谓,在别人家做客就有些失礼了。 他忙爬起身来走出毡房,情儿守在门外,草原上很缺水,不知她从哪儿弄来一小盆,侍候他洗脸擦手。被这么小一个孩子侍候真是难为情,可她坚持如此,他也没招。 说话声来自数丈之外那辆勒勒车旁边,拉车的白马打着响鼻,口鼻间喷出一团团白气,不时地扑腾一下长长的尾巴,显然刚干完重活,尚未从车辕上卸下。 哈日娜一身黄色节日盛装,打扮和昨天黄昏时迥然不同,看起来精神许多,正从车上往下卸木材,并在地上堆成垛,这些带有树皮的桦树树干约碗口粗细、丈余长,断口白生生地流淌着树汁,应该才砍下不超过两天。地上横躺着十余根,再后面的她就往上面放,已码得齐腰一般高,也不知是准备劈成柴火,还是用来修建围栏? 一位高大健壮的盛装白袍青年懒洋洋地斜靠在车辕上,看装束也该是朵颜牧民,正将一根根原木从车上拖下来,帮着她抬上木堆码放整齐,并不时地和她闲聊几句,说话嗓门儿挺大,但二人说的都是朵颜部土语,无月一句都听不懂。 他心想无功不受禄,承蒙主人殷勤招待,自己也该帮忙干点活儿才对,便忙上前一起卸货。情儿也跟过来想帮忙,他回头叱道:“这活儿不是小孩子能干的,快闪开,当心砸到你!” 情儿依言退到一边,很不情愿地看着他独自干重活。 健壮青年咧开大嘴,冲他和情儿友好地笑笑,对哈日娜说道:“这两位很是眼生,是外地来的亲戚还是客人?” 哈日娜回头看看无月,回了青年一句,“他名叫萧无月,挺不错的一个少年,那个小孩叫情儿,昨晚一起到我家投宿。” 健壮青年笑道:“这个我也看得出来。” 哈日娜用有些生硬的汉语对无月笑道:“萧,这位是卡萨大叔的儿子拜伊鲁尔,挺厉害的,他可是去年部落那达慕大会上的跤王哩!” 卡萨大叔是谁无月不知道,但听得跤王二字,他不禁油然而生敬佩之情,忙拱拱手笑道:“拜伊… …大哥好,您真是厉害,佩服!”心想异族人的名字真是又长又拗口,跟女真人差不多,他总是记不住。 拜伊鲁尔对他嘀咕了几句什么,哈日娜对无月笑道:“他也向你和情儿问好……萧,木头重,你身子单薄,就不用来帮忙啦,我俩能行!” 无月但觉被人瞧不起,心生不悦,他好歹也是自幼练武出身,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可不能被她瞧扁了。 他一声不吭地将原木一根根拉下车,拖到木堆边,整整齐齐地码放到上面。 哈日娜见他面露不豫之色,倒也未再阻止他,可见他干活笨手笨脚,木头码放得看似整齐,两头却露出大大的缝隙,并不牢靠,显然不是干这等活儿的料,忙提醒道:“萧,小心些,别垮下来砸了……” 话音未落,圆木堆骨碌碌地应声垮塌,他正举着一根圆木打算往上放呢,躲避不及,上面几根圆木滚下来,重重地砸在他的脚面上! “哎哟!”一阵剧痛传来,他再也无法站稳,仆倒于地! 情儿和哈日娜齐齐惊呼一声,急忙过来帮他脱下靴子查看伤势,哈日娜回头对拜伊鲁尔叫道:“天啊!他脚上流了好多血,不知伤到骨头没有?” 拜伊鲁尔蹲下来握住无月的右脚,轻轻扭动脚掌部位,然后又检查左脚。 一阵钻心刺痛传来,无月忍不住呻唤起来,低头看去,右脚面被砸出两寸多长一条口子,里面粉红嫩rou爆出伤口之外,鲜血正狂涌而出,整个右脚血rou模糊,左脚上也流了好多血! 拜伊鲁尔双眉紧锁,对哈日娜说道:“糟糕!他右脚骨折,左脚也伤得不轻,我得赶紧去找老吐班来为他接骨!”转身大踏步走到拴马桩前,解下缰绳,骑上那匹白花马疾驰而去。 情儿从身上扯下两块布替无月的双脚简单包扎一下,以免出血过多,哈日娜跑到毡房后面不远处,寻寻觅觅地摘了一些有点像蒲公英的草药,跑回来蹲在他身边,将草药放进嘴里嚼烂,替他敷在伤口上,再让情儿重新包扎好,皱眉道:“萧,这种草药可以止血……麻烦的是你的脚骨骨折!拜伊鲁尔已去找部落里的大夫去了,好替